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正要開口，莫晴已經率先擡手，指間的金針準確無誤的紮在了顧小滿的虎口。
“嘶~~~~晴，你幹嘛？”
莫晴擡眼看了她一下，面無表情的手腕轉了下，再度下針。
“幹嘛？你說我幹嘛？喫飽撐着唄....”她沒好氣道：“好好的堯都不呆，偏風餐露宿跟某個酒鬼去西漠，結果呢，如今違背自己的良心去欺瞞師父不說，還要在這裏爲一個酒鬼調筋順脈.....”
顧小滿一怔，之前因爲疼而裂開的嘴角慢慢收回，沉默了一下。
“莫姨....還不知道我們回來了？”
之前是擔心楚洛去了江門後會發現平安的身份，所以讓莫晴和白柒馬不停蹄的先回去，轉告江瑤，如果可以，不如這幾天讓她帶平安出去玩一段時間，誰想，那周錦會去江門......
莫晴手一頓，接着手慢慢落下，嘆了一口氣。
“你都回醫館了，師父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我與她說，你一人回來了.....但，臨時有事又離開了....”
周錦的話，莫秋雖然沒說信或是不信，但莫晴了解自己的師父，當年，華歌死時，周圍就那麼幾個人.....
而且，周錦，不，是瑤錦，她沒有任何理由撒謊，當年李皇后對華歌如何，別人不知道，莫秋卻是明白的，所以，說李皇后殺了華歌，不如說楚洛殺了華歌來的更加讓人相信。
莫秋若是知道楚洛來了江門，恐怕這西漠.......她們就去不了了……
“他呢？”顧小滿問。
莫晴聳聳肩：“走了。”然後擡手將她身上的金針拔出。
“走了？”顧小滿一怔：“去哪兒？”
“西漠啊。”莫晴道：“不知道你昨日喝醉後和他說了什麼，今日我過來後，他便將你交給我，率先啓程了.....”
顧小滿蹙蹙眉，他竟然已經啓程了？
莫晴拍拍她的肩道：“我覺得，已你現在的酒量，怕是酒後吐真言，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顧小滿抿抿脣，那他....知道了？
昨日，她知道他一直跟在她身後，所以纔會忍不住喝了那麼多，記得有個男人過來找她搭話，他便過來了，再後來......她不記得了....
難道藉着酒勁和他說了？興許吧，有些事，腦子清醒，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醉了反而好.....那他...是怎麼回答的，師父...是他殺的嗎？
“那他可有留什麼話？”顧小滿問。
莫晴指指那邊桌上的一個小箱子。
“話沒有，箱子倒是有一個....”
箱子？顧小滿轉頭看了看，下牀走上前打開，裏面是一套上等的翡翠首飾，在堯都，這是女婿見丈母孃的最高見禮.....
她突然想起離開堯都前，他突然問她，莫秋可喜歡首飾，她不知他何以這麼問，便答，應該沒有女人不喜歡首飾....沒想到，就是如此......
“我們成親時，沒有高堂....”
“華貴妃死後，你便只有這麼一位長輩了....””
腦中閃過這兩句話，袖下揪緊的拳頭開始不自覺的鬆開.........
哎，楚洛，我該拿你怎麼辦？
將箱子合上，轉頭道：“走吧.....”
莫晴眨眨眼：“你這酒鬼剛酒醒，去哪兒？”
顧小滿道：“回江門，見...高堂...”
但，這回莫秋卻沒見她，不止不見她，連門都不讓她進....
莫晴瞧着攔在門口的肖丫頭，蹙眉道：“肖丫頭，你是不是聽錯了，師父怎麼會不讓阿落進去....”
肖丫頭爲難道：“我怎麼會聽錯啊，莫大夫真的說了，不准她進來，不僅如此，她還說......”說着，她還猶豫的看了顧小滿一眼。
顧小滿道：“沒事，你說吧。...”
“莫大夫還說，你若真想進去，那就.....現在在這裏跪一個時辰....”
跪這裏？莫晴這眉頭鎖的更厲害了，忍不出高聲道：
“這雪剛化，地面冷的刺骨，讓她在這裏跪一個時辰，那腿豈不是要廢？”
肖丫頭有些委屈道：“莫晴，這不是我說的，這是你師父說的，你要吼自己進去吼你師父去....”
莫晴手上一握拳。
“我去找師父....”便擡腳進去了。
顧小滿則看着上頭的門楣，輕輕吐了一口，正要彎膝，旁邊的白柒趕緊拉住了她。
“還是等莫晴出來再說吧....”她道。
顧小滿苦笑一聲，搖搖頭：“沒用的.....”
莫姨既然鐵了心要罰她，誰勸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