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貴讀過十多年私塾,後來開過木場、槽坊、油坊,還外出做生意。
抗日戰爭時期,他以自己殷實的家資,招待抗日軍政人員的食宿,成爲漣水東鄉頗具影響的開明士紳。
他家成爲當時鹽阜區抗日根據地有名的“抗日大飯店”。
“七-七”事變後,漣水人民組織漣水抗日同盟會及抗日武裝,張洪貴積極支持妹妹洪志離開家鄉參加抗日隊伍。
他自己則以做生意爲名,把當地土產運往外地,偷偷換回棉紗、細布、藥品及槍械等軍用物資,支援抗日武裝。
1940年春的一天夜晚,張洪貴給游擊隊送子彈不在家,果黨軍隊三十三師以一個營的兵力包圍他家,搶走他家所有糧食、衣物,並抓走他的老婆、兒子和老父親。
敵人將張洪貴的親人們帶至淮安蘇嘴,嚴刑拷打,要他們招認張洪貴兄妹是共產黨員。他們寧死不招。敵人無法,只得將他們交給淮安地方政府處理。
後來,張洪貴通過關係,花了很多錢,才把他們贖回。
1940年8月,八路軍主力來漣,張洪貴主動送大兒子張翼參加八路軍。
抗日戰爭期間,日僞軍沿貫通漣水縣南北的鹽河建立了封鎖線,企圖隔斷漣東與漣西、淮海與鹽阜間的往來。兩地抗日軍政人員白天無法通過封鎖線,必須預先同封鎖線上的共產黨地下交通站聯繫好,晚上才能過河。
張洪貴家距日軍盤據的漣水城、淮安城、阜寧城都較遠,空隙較大,環境安全,而且北距五港地下交通站只有50裏,聯繫方便。
這樣,他家便成爲東西兩地革命人士往來最理想的聯絡站和落腳點。
來他家落腳、食宿過的黨、政、軍負責人很多,歷史上都有記載。
他家這個“抗日大飯店”爲奪取抗日戰爭的勝利作出了特殊的貢獻。
鍾衛把情況分析之後,提出了整訓階段的作戰規劃,在半年到一年的時間裏,在周邊地區拔除據點打擊日僞軍、扶持培訓民兵自衛武裝和清剿土匪、策動果黨軍隊和中間勢力的士紳至少保持中立,能夠拉到我方陣營的盡力爭取。
劉正聽着頻頻點頭,他補充道:
“另外還有一個值得關注的就是果黨的藍衣社特務組織,他們有特務處,並組織有別動隊,專門從事諜報、綁架、暗殺等特務活動。
他們滲透進入我們的地方武裝,組織叛變。
我們地方武裝被他們煽動叛變的兩年之內就有20餘次。”
“另外的手段就是造謠,只要我們一動,他就即刻有謠言發出,而且這些謠言造得很適當,容易欺騙人。”
“還有就是組織我們的部隊落後分子開小差。
他們打進我們的部隊,組織落後分子開小差,給便衣、路費,送你走。
有時還採取綁票的辦法逼着戰士開小差,有很多老戰士的失蹤就是這樣被綁去的。”
兩個人不知不覺聊到了天亮。
鍾衛看到天色已經發白就說不睡了,趕快趕回部隊。
劉正送他到旅部駐地的村口,一路上又不斷地叮嚀囑咐。
經過一個晚上的溝通,劉正也把下一階段工作的思路基本理清,全部部隊進入一個大的整訓練兵期,在整訓期間,以機動支隊爲主,把打擊小股日、僞、匪、頑當作實戰練兵。
抗日戰爭已經進入了戰略反攻階段,皖南事變之後一直仇視敵視新四軍的果黨政府也開始進行戰略方向調整,新四軍的壓力越來越大。
越是有壓力,越是要抗爭,只有鍛煉出更多鋼鐵意志的戰士,我們才能無往不勝。
鍾衛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遠處,劉旅長看到東方一輪紅日正在地平線上冉冉升起,它照耀的大地,永遠照耀着革命新的征程!
蘇北的夏天無處不在美麗中徜徉,收割完金黃麥浪享受勞累的喜悅,又能欣賞到綠油油的稻海鋪張。
正午大人們午睡的時候,孩子們偷偷翻逃出來,結伴去河溝裏游水戲耍。倦了累了,折一頂荷葉掩住頭臉,用稀泥塗遍全身,斜躺在樹蔭下河灘上,歡快地嚼着採上來的菱角和藕段,或者去田間偷採瓜果,任憑甜甜的汁水在嘴角恣意地盪漾。
傍晚驕陽慢慢退去,悶熱又悄然襲來,蟬鳴漸稀,斷斷續續,夕陽下,誰家早早升起了裊裊炊煙,象是水粉輕描的圖畫,好一幅多彩的田園風光。
夜深時清風漸起,蛙聲陣陣,蟋蟀此起彼伏的鳴唱,一輪明月慢慢升至中天,星星稀疏,烏鵲在枝頭棲息或者嬉鬧,自然界一切美妙的聲音來自天籟,在枝葉間流淌。
如果永遠是這樣的安靜祥和,那該多好啊。
這美麗恬淡的和平,是要用血與火去爭取的。
1944年的6月的一箇中午,小張莊據點裏的一幫僞軍光着膀子在聊天,他們聽到今天過來送補給品的老李頭說:
十里外的大張莊,張寶栓的兒子張小栓今天娶媳婦,說那女娃子長的可水靈可漂亮呢。
張寶栓家是大張莊比較殷實的一家人,家裏地不多也沒僱長工,張寶栓帶着老婆和獨苗兒子倒也勤勞。
聽說今年張寶栓家收成不錯,在縣城外面遇到了一家逃荒的,女娃子是用五十斤麥子換來的。
說那女娃子本來買來的時候面黃肌瘦的,誰知道經過半個月時間的調養,出落的跟天仙一樣,這不瞅着今天是個黃道吉日,就擺了幾桌酒席招待村裏老小,把事情給辦了。
“這個老張頭是不是不打算混了,擺了酒席都不請我們,這不是明擺着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