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你個子太矮了,你跟機槍班的大個子們一齊過好了”。
張慶林說:
“好”。
開始下水,靠岸邊水不深,張慶林向河中走去,水越來越深,漸漸地水沒過了張慶林的腰部。機槍班的戰友們喊到:
“小胖子,你死死地抓住我們的揹包帶,千萬不要鬆手”。
河水忽忽悠悠,向下流去。張慶林雙腳已經踩不着河底,覺得自己已經漂起來了。
於是張慶林的雙手死死地抓住戰友們的揹包帶,身體在水中飄浮着,就這樣被戰友們拖過了馬蓮河。
前衛部隊渡過河後,接着是師直屬隊和後衛部隊渡河。全團的騾馬在步兵的下游渡河,馭手們牽着馬從水中淌過。衛生隊的一頭騾子被水衝倒了,它在水中翻來滾去,向下遊漂去。
在寧縣住了一夜,第二天部隊繼續出發向關中前進。出發前,師特派員忽然找張慶林談話,他詢問道:
“是不是你說的部隊要到寧夏去”
“我沒有說呀”。
那時部隊指戰員都怕特派員,有句口頭禪: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特派員來談話”。
特派員突然找張慶林問話,張慶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很緊張。特派員說:
“別人講是你說的部隊要到寧夏去”。
張慶林趕緊解釋說說:
“我可沒有講部隊要到寧夏去,我是說部隊要到寧縣去。可能是我們山西隰縣人說話,鼻音很重,縣夏難分。所以別人就把寧縣聽成寧夏了”。
特派員一聽笑了,這事就算過去了。可見那時部隊的保衛工作是十分嚴肅認真而又及時的。就這點小問題馬上就反映到特派員的耳朵裏去了。
因爲口音的差異,紅軍到了山西,曾鬧出不少笑話。
比如,老紅軍戰士講的都是南方福建、江西、湖南、湖北、安徽、河南、四川等地的語言,北方的山西人就聽不懂,只說:
“解音害不下,解不下”意思是聽不懂。
紅軍戰士聽不懂山西話,誤以爲他們說的是:
“害怕,害怕”。
就拼命向老百姓解釋道: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們紅軍是老百姓自己的隊伍”。
還有,紅軍戰士要用老鄉的盆子打飯,進了老鄉的門,一見地上放着一個黑黝黝的,乾乾淨淨的盆子,就跟老鄉說:愛中文網 .aizw.
“老鄉,把這個盆子借給我們用一下”。
老鄉着急地回答:
“不能用,這是尿盆,尿盆”。
而紅軍戰士則誤聽爲是:
“要盆”,
“要盆是啊,我們用完了就送來”。
別說張慶林是穿來的,但是他的口音照樣很重,而且也不容易改。
這次張慶林說目的地是是寧縣,別人就聽成寧夏,造成誤會,還有勞特派員出面對張慶林審查了一番,險些被問罪呢。
在寧縣住了一夜,部隊繼續前進。
三天之後,七十三師進抵三原縣城,在三原小住數日。
師宣傳隊住在緊靠三原戲院的一幢民宅內,隔壁就是戲院。
戲院不大,每天都上演陝西的秦腔。因爲靠戲院太近了,秦腔樂器,尤其是它的打擊樂梆子和邊鼓,砰砰、邦邦,敲打的有點震耳欲聾。可能因爲部隊要改編,宣傳隊要解散了,部隊就管得沒有過去嚴了。喜歡看戲的人,幾乎每天都跑進戲院看秦腔,張慶林也是其中之一。張慶林在前世就比較喜歡戲劇,來到這裏娛樂很少,有機會看戲自然就很積極了。
戲院老闆知道紅軍戰士沒有啥錢,就不收紅軍戰士的門票錢,紅軍戰士可以自由出入劇院。老大哥是最喜歡古裝戲的,尤其喜歡京劇。平時他總是用自己的嘴巴,又打鼓又敲鑼,又拉胡琴,自拉自唱,還擺出正兒八經的做功架勢。
他經常唱的段子有:
蘇武牧羊、四郎探母、捉放曹、空城計、釣金龜等。
他的清唱經常博得戰友們的陣陣掌聲和歡笑。因爲他有這個愛好,
1938年他擔任六八九團宣傳隊長時,就組織團宣傳隊排演了京劇大戰平型關,
他扮演林師長,康應中扮演徐旅長,還有一位同志扮演陳旅長。
張慶林進戲院看戲,基本上都是老大哥帶進去,看過的秦腔有三孃教子、武家坡、白蛇傳等劇目。
秦腔有點山西梆子的味道,但唱腔更爲高亢、清脆、連貫,唱詞好懂,劇情好理解。
張慶林的前身參加紅軍以前在家偶爾看過山西梆子和山西的南路梆子。秦腔更接近南路梆子,所以他喜歡看。有幾次老大哥有事去不成,張慶林就自己跑進戲院去看戲。
從那以後雖然沒有機會再看秦腔了,但部隊中不乏有陝西關中人,在行軍途中,或休息之時,他們就清唱吼上幾句,也令人回味無窮。
七十三師在三原縣城住了幾天之後,就轉移到三原縣橋底鎮的王社村,進行紅軍改名的改編工作。
王社村是一個比較大的村子,位於八百里秦川的中間地帶,村子緊靠涇河,土地平坦而肥沃,水源充足。從外觀上看就是一個比較富的村子,也是當時張慶林來到這個年代之後所見過的最富的村子。
根據國共兩黨達成的協議,中國共產黨中央軍事委員會,命令紅軍改編爲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以紅十五軍團七十三師爲主改編爲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一一五師三四四旅六八七團。
七十三師的二一七團改編爲六八七團第一營,二一九團改編爲六八七團第三營,二一八團拆散分別編入一、三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