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營長陳俊霖帶領的部隊也按照計劃,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進入了位置。
具體的佈置是這樣的。四班長鍾貴帶領四班,埋伏在敵人必經之路的上邊,距離大路的距離是80米左右,戰士們身着八路軍軍裝,精神抖擻。
四班長鍾貴自己也非常看重這場戰鬥,他明白,自己能不能翻身,得靠勝利說話。
他仔細的選擇了機槍的位置,反覆強調着,沒有他的命令,不準開搶,一旦有他的命令,就要在首發中儘量的消滅敵人,槍一響,沒有被打中的還能不隱蔽嗎
一旦掩蔽,再要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就不那麼容易了
一營長陳俊霖帶領着一連和九連一排,隱蔽在四班上方三百多米的一個緩坡上,四個排的擺放猶如一個彎彎的月牙,輕重機槍在樹叢裏,映着晨曦,發出令人膽顫的藍幽幽的寒光。
三營長高明秋帶領的九連二,三排掩蔽在四班長下邊二百多米的同樣也是緩坡的地方。
一連和九連的六百多人,攜帶着大量的重武器,凝心閉神的期待着,他們知道,敵人將由他們的雙手,被送下地獄
馬參謀帶領的機炮就隱蔽在三營長高明秋率領的九連二,三排的側面不遠的一個小土包上,射擊位置都進行了極好的隱蔽。
他看着陣地上那排成兩排的輕重機槍和迫擊炮,無不感慨的對兩個排長說:
“一連真他媽的牛啊,比不少部隊的一個主力團的火力裝備還強,活該今天的鬼子倒了血黴了,撞你們槍口上了
也是這個道理啊,你把這些武器分散了,一個連加那麼一點,還真起不了啥作用。這樣一集中,就不得了拉”
看着日頭快一竿高了,四班長鍾貴把他們班的戰士攏了攏,表情嚴肅的對大家說:
“我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鬼子的車隊快到了。咱們班爭取到這個任務不容易,擔子是很重的”
還沒有等他說完,一個戰士插了話:
“看班長你嚴肅的那個樣子,咱們不就是一個魚餌嗎
我們安全的很呢,上有陳營長,下有高營長他們,真正過癮的還是他們
咱們班放幾槍就沒事兒了。”
鍾貴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說:
“你懂個賕我們要是不打出個樣兒,那鬼子能咬勾嗎
鬼子不上當,營長他們不是白忙活了嗎”
那個戰士捱了罵,低聲說:
“班長啊,你是不是指望這仗打露臉了,官復原職啊。”
四班長鍾貴說:
“官復原職咋的了老子當然想官復原職了,明白嗎
官越大咱對革命的貢獻也越大嘛。現在少扯這些犢子話。
聽我說,待會敵人進入射程以後,按照我們班的射擊方案,一組打頭三個,二組打接着的三個,三組打尾巴上的三個,具體各小組自己分工。要在第一輪給老子起碼幹掉5個敵人,也不下命令,聽我的槍一響,大家就齊射,機槍就給老子亂掃,打長連發,讓敵人摸不準老子有幾挺機槍,換彈也都他媽的麻利一點,儘量減少兩彈之間的時間,要讓敵人以爲咱們這不是十條槍而是幾十條槍。”
他心裏犯開了嘀咕,他媽的鬼子,今天搞的是啥景啊,怎麼整的和以前不一樣呢
大車隊前面怎麼多出來了一塊呢
怎麼打
是打前面的
還是放過前面的打後面的
一下子,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亂了漿了,但是又得在敵人到達前的這段時間做出決定,現在請示營長他們肯定是不可能的,怎麼辦
他在考慮,打了前面的,後面的大車隊肯定就不會再來了,他傻啊,自己朝槍口上撞
打後面的車隊,那前面的敵人就會進入營長他們的埋伏圈,原來預計打老虎的架勢卻他媽的打了個兔子
問題嚴重的是,可能出來包圍他們的鬼子的埋伏部隊,可能就趴了窩,不出擊了,那就亂了全盤計劃啊
鍾貴心裏也冒火,他奶奶的,怎麼啥倒黴的事兒都讓勞資給遇着了呢
慢慢的,他梳理出一個頭緒,營長不是經常說要消滅鬼子的有生力量嗎
不是經常說殺一個少一個嗎物資和人比,勞資當然多殺人划算。
再說,這樣也不會太多的影響營長的計劃啊
他下了決心,對戰士們說:
“就打前面的,打錯了砍我的腦袋
但是你們他媽的給老子瞄準了打,一個也別剩”
戰鬥結束以後,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如果他打大頭,就是打運輸大車隊,整個形勢就是另外一碼事情了。
當四班長鍾貴把把準星缺口對準了走在最前面的敵人時,他調節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焦距,由準星缺口清晰目標模糊變成了準星缺口模糊目標清晰,他樂了。
自言自語的說:
“活該勞資運氣來了,還是個當官騎馬的”
他朝左右示意了一下,小聲的對大家說:
“各組射擊的目標明確了嗎
這頭一個是勞資的,你們朝下排。
機槍聽明白了,你跟老子都瞄準騎馬的那個當官的,我的槍響了,你立馬摟火,保證他狗日的絕對完蛋。
然後你就朝人堆裏掃,爭取在敵人做出反映的第一時間裏,儘量多消滅敵人,他們一分散隱蔽,就不好打了
還有,得記住咱們班是掛在魚勾上的食兒,眼睛放活點,注意敵人的包圍部隊。
去他孃的怎麼的,老子先吃了這一股,過足了癮再說”
戰場上的戰士就象獵狗,獵狗嗅到了野獸的味道就會狂躁,敵人到了跟前,戰士們就會極度的興奮,真正的戰士是渴望撕殺渴望戰鬥的
熱血雖然讓他們的手指微微抖動,但是他們都非常非常的鎮靜,等待着即將到來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