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梅是被人販子拐賣的,而我是換親”其實說白了,就是被她爹和哥賣了唄。
聽到了這裏,蘇之燮終於明白了王玉瑩要說什麼。
他身子衝前探了一下,抓住了她的手,心疼地說:“我知道是你換親,這一切並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掌控的。但那些都過去了,忘了這件事吧,一切都過去了。”
王玉瑩沒有抽開他的手,任由他攥着,繼續講述着剛纔的故事。
“後來,白雪梅在發現自己被拐賣了之後,她想回家,遭到了黃德貴的拒絕。晚上睡覺的時候,白雪梅拒絕和黃德貴睡覺,於是,黃德貴就強、奸了她
從此,白雪梅就過上了暗無天日的性~奴生活。
有很多次,白雪梅都想逃跑,但每次被抓回來,都會遭遇一場毒打。
在那個封閉的小山村裏,黃德貴關着她,全村的人也都幫着黃德貴看着她。
那些村民愚昧又冷漠自私,再加上當地官員和警察的瀆職行爲,讓她陷入在孤立無援的地步。”
王玉瑩講到這裏不講了。
她的語氣一直很平靜,蘇之燮看着她,攥住她的手更是緊了。
“然後呢故事的結局是什麼”
“結局”王玉瑩輕咬了一下下嘴脣,看向蘇之燮,“故事的結局有點慘,白雪梅懷孕了,給黃德貴生了個兒子。
期間,爲了能早日逃出去有錢坐車,爲了四十塊錢,她把自己的身體賣給了小店鋪的老闆
但逃跑依舊沒成功,換來的都是毒打,最後她終於給家裏寫一封信,在父親來接她的時候,丈夫卻百般阻止。
白雪梅看着父親受辱,一刀砍向丈夫,卻被判處了死刑”
說到這裏,王玉瑩沉默了。
蘇之燮也沉默了。
故事的結局,讓人唏噓。
明明是個受害者,到頭來卻被判處了死刑。
如果說王玉瑩這次要是手軟,不起訴牛家人讓他們去坐牢,那以後牛家人如果繼續作惡,那麼,她王玉瑩會不會成爲第二個白雪梅
見王玉瑩好半天不再說話,蘇之燮視線落在王玉瑩脖頸鞭痕上,過來片刻,他問:“對於牛家那些人,你想怎麼處理”
“蘇之燮,我要讓他們做坐牢”王玉瑩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
“這些目無王法的人,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猖狂,早上的時候,楊建軍衝過來想救我,差點被他們亂棍打死
蘇之燮,今日要不是你帶來了那麼多人,要不是你手裏有槍,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你就會知道他們這些人到底有多殘忍”
王玉瑩說到這裏,情緒突然崩潰,淚流滿面。
腦海裏,再次閃現出自己被吊在樹上被人暴打的畫面,她突然流淚,肩頭微微聳動着。
“蘇之燮你知道麼其實那時候,我好無助”奇書網 .logos444.
蘇之燮把她摟在懷裏,雙手摟住她的雙肩,他仰頭看向天花板,強壓住內心翻滾的情緒,輕輕拍着她的肩膀。
“可是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無助麼”王玉瑩哭了,從來不愛在外人面前流淚的她,第一次趴在蘇之燮懷裏肆意流淚。
受了那麼多委屈,哭出來就好了,不能憋着。
要不,會憋出病來。
蘇之燮輕輕地摟住她,眼圈紅了,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王玉瑩淚水如注,”蘇之燮你知道麼在我被他們吊在樹上的那一刻,我好悲哀,我感覺自己好無能好軟弱。
當二牛的鞭子抽在我身上,我當時真的很想去死。但是我被他們捆綁着,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蘇之燮你知道麼在我被他們抓到之前,我曾找過警察。
但是他們不能說這事家事,根本就不管。其實,我早就知道牛家人找到縣城來了。
你還記得又一次我姐給你打電話的那個晚上麼,我姐打電話到北京去找你,說我不見了
其實那個晚上,我根本就不是騎車掉溝裏,我那個晚上是被大牛攔截了,大牛當時想強、暴我,被我用剪刀紮了”
小丫頭的聲音如刀一樣扎得蘇之燮心疼,他一直默默地聽着,聽到了這裏,蘇之燮心揪着疼。
他的小丫頭,他一直喜歡着,甚至連多說一句話都會怕她生氣的小丫頭,居然遭遇了這麼多
還有,大牛他真是該死居然想對他的小丫頭用強
看他以後怎麼收拾這羣牛家人
蘇之燮強行壓住內心翻滾的情緒,擡起頭,雙手微顫地捧起了王玉瑩的臉。
“玉瑩,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早點告訴你,那天晚上荷花給我打電話,後來說是找到了,我還認爲”
顫抖的手指擦過小丫頭淚漣漣的小臉,他眼裏全是疼惜,“告訴我,他有沒有傷到你快讓我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傷到你哪裏”
王玉瑩搖搖頭。“沒有,那個晚上我揣着剪刀,他沒有傷到我。我用剪刀拼命地戳他,他被我扎得倒在了血泊中”
蘇之燮欣慰地笑了,“小丫頭好棒對,就這樣,以後誰要是再敢這樣欺負你,就這樣,出了事,我兜着。”
“後來呢,後來你有沒有去報案警察怎麼說”
“我去報案了,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天早晨我就去報過案,當時警察跟着我去了現場,兩天後我去打聽情況,但是後來警察在調查字後說,這是換親,是我自己的家事,還需要我個人去解決”
蘇之燮聽了,心再次痙攣了一下。
又想到小丫頭剛纔講的故事,她是用盲山的故事告訴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一個弱女子要是想同命運做鬥爭,那得多難
白雪梅是被人販子拐賣,而王玉瑩是換親。
本質上她們都一樣的不幸,都是一樣的,是某些人爲了達到傳宗接代的目的,囚禁一個女孩子,剝奪她們的人身自由,爲其所用。
說好聽點,是爲了傳宗接代,說不好聽的,就是讓她們去做性`奴,去做一個赤`裸`裸的生育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