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晚上,子裏格外熱鬧。
夜空下,不時地炸起一聲鞭炮的聲響,隨即就是孩子們嘻嘻哈哈的歡笑聲。
馬路上,牆角旁,總有成羣的孩子聚在一起。
把那些,白天裏從別人家放鞭炮堆裏撿來的“啞巴豆”扒開了,呲花玩。
隨着星光點點的花朵在夜空下綻放着,孩子們高興地跳着笑着,玩得不亦樂乎。
就連鄰家的小狗聽到歡笑聲,也跟着撒歡。
往年的這時候,孩子們在外面玩着,有電視的大人們就在家裏看着春晚,今年呢,村子裏很多人家都跑到玉瑩家裏去湊熱鬧去了。
二驢子和王學好沿着村後小路,一路往東,直對着羅蘭家方向走去。
一邊走着還在一邊商量着,怎麼才能從王玉瑩哪裏弄到錢來
兩人正走着,突然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個身影。
月光皎潔,打在那人身上。
就見那人提着一個竹籃子,邁着大步往東走。
她一邊走着一邊還不時地吹出一聲口哨。
見那身影有些熟悉,二驢子仔細瞧了瞧,自言自語道“前面那個,怎麼看着像是秋萍”
“這麼晚了,她提着籃子幹什麼去喔,想起來了,定是去看玉瑩的。”
老王頭看了看,距離有點遠,他不能確定。
就在這時,又見一個人影迎面走了過來。
那人走到挎着籃子的那人面前,突然開就道
“呦,這不是秋萍嗎你這也是給玉瑩送去東西呀哎呦,我滴個娘來,我說你們這些人真是勢力眼是不是見人家有錢了,就個個都往她家跑呢”
“一個個的,不是提雞就是拎鴨的,之前,她那樣的時候,還不都說一個個躲在後面說三道四,今個這都是怎麼了”
“我滴個娘,這都有病吧”
說話的,是周強家的婆娘。
也就是當初給大牛家和老王家做媒的那位,又胖又黑的婆娘。
平日裏,她和張秀關係比較好,之前沒少說玉瑩壞話。
秋萍眼睛微微一眯,頓了一下腳步,冷眼看向那女人。
聽着女人挖苦又諷刺的嘲笑聲,她呵呵一笑。
“呵呵,姓周的爛娘們兒,她哪樣的時候玉瑩她從來都是最好的姑娘,你要是敢扯老婆舌,看我揍死你”
秋萍說着,掄起巴掌就要打人
周強家的,嚇了一跳。
連忙身子一閃,尖叫道“我滴個娘,我,我可啥都沒說”
秋萍“你滴個娘你滴個娘,你娘不是到地下開火車了嗎你這麼晚出來滿口噴糞,是出來給你娘燒紙呢,還是提前給你爹燒紙”
周強家的,她娘早死多年了,可爹還活着呢
秋萍這麼一說,顯然是咒她爹早死啊
女人一聽,跳了起來。
“你,你咒誰呢我,我”
換做別人,周強家的肯定就撓過去了。
但是她沒辦法呀,不是秋萍對手
我了半天,也沒辦法,只要氣呼呼地走了。
秋萍哈哈笑,提着籃子,吹着口哨,繼續往前趕。
聽着前面兩人的爭吵,老王頭和二驢子對視了一眼,停下了腳步。
老王頭停下了腳步,心裏有些高興。
瞧着秋萍那背影,就可以看出今個她真是高興啊
老王頭心裏暗道有了六千八,能不高興嘛
誰要是能給他6800塊,他保證也是高興的,幾天睡不着
要說,他那個閨女是不是傻
怎麼就給秋萍那麼多錢
看把秋萍高興的
要說,他纔是玉瑩親爹好不好
王學好越想心裏就越不舒服
可就在這個時候,周強家的,迎面走了過來。
大年三十的,被秋萍說是給爹燒紙,這女人心裏正憋屈着,正一邊走着一邊嘟嘟囔囔,在心裏罵着秋萍。
結果,迎面就看到了走過來的二驢子和老王頭。
見了這爺兒倆個也來了。
周強家的,驚得眼珠子瞪得老大。
“呦,王老頭,二驢子,你爺倆這大晚上的也是去看玉瑩去的看來,她這次回來沒少給你們家送東西呀”
二驢子“”
老王頭尷尬地笑一聲,打腫臉充胖子道
“好歹是我閨女能不給我帶東西嘛,這不,閨女來了,中午給我送了不少東西,還邀請我晚上去她那裏看春晚,嘿嘿”
老王頭要臉,不好意思說,閨女過年都沒來看他
女人翻了一個白眼,顯然不信他的話,“給你送什麼了切難不成,也給你送了茅臺和京八件”
嗯
茅臺是聽說過的,京八件是個什麼鬼
老王頭和二驢子一聽,就伸長了脖子,一起看向周強家的。
女人一見,就明白了。
她嘴脣一撇,“嘖嘖嘖,一看你們就啥也不知道,還送禮鬼才信,我可和你們說呀”
女人瞧了一眼四下無人,便神神祕祕壓低了聲音道
“老王頭呀,中午的時候,我見你家閨女玉瑩提了一個好大的禮盒,去看村長安國強了。”
“當時我恰好路過,心中就是好奇,那麼大一個禮盒,她都提着什麼呢”
“於是,等她進了院,我就趴着門縫看了一眼,哎呦,結果,你猜我都看到了什麼”
“哎呀,要說你閨女可真捨得呀,那大禮盒裏放了好多好多東西,全都是咱見都沒見過的好東西”
“啥茅臺呀,巧克力呀,北京烤鴨呀,嘖嘖嘖,總之,都是你老王頭八輩子也沒喫過的好東西。”
說到最後,女人攤了攤手“嗯,就是這樣了。”
女人把中午偷看到的,添油加醋描述了一遍。
說完了,看了一眼這也爺兩個越發鐵青的臉,她扭着屁股走了。
二驢子和老王頭面面相覷,聽得兩眼發直。
聽了這女人的話,王學好心裏別提多難受了了
二驢子饞得口水直流
乖乖來,全都是好喫的呢
有茅臺,有巧克力,還有烤鴨子呢
關鍵是還是北京的烤鴨
那一定特別好喫吧
沒喫過啊嗨,親愛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