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丰神情恍惚,他不明白自己那近乎完美的謀劃,究竟是哪裏出錯了。
有着張三爺這位大宗師在,江尤能贏,雖然在意料之外,但尚且可以接受。
只是,那九位聯手的宗師一個照面就被滅殺,他真的想不到,更是想不明白。
最爲可恨的是,最後的底牌,真正的高手範老,居然杳無音訊,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沒了人影。
除了意外,就剩意外,他張豐覺得生不逢時。
讓江尤化被動爲主動,他心裏不甘。
擡頭看着江尤那落下的鐵掌,張豐忽然癲狂的笑了,“你不能殺我!”
江尤一怔,停下了手,說道:“理由!”
張豐陰惻惻的笑着,不懷好意的說道:“我在你的茶水裏下了毒,殺了我,你也得死!”
“哈!天真!”
江尤被張豐給逗樂了,他輕蔑的掃了眼張豐,說道:“你當我蠢?”
“呃,什麼意思?”
張豐呆了下,他不太明白江尤爲何這麼說,但直覺告訴他,似乎又有對他不利的事情發生。
果然,江尤直接攤牌。
“第一口,我就知道有毒!”
“否則,我爲何不許伊夏喝?”
“而玩兒毒,我是你祖宗!”
江尤說着,在張豐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緩緩地落下了鐵掌。
譁!
一把白色的粉末落在張豐身上,緊接着,張豐頓覺奇癢難忍,開始用力的撕扯着,很快,他連皮膚都撓爛了,鮮血橫流,可自己卻毫無所覺。
這一幕,直接把其他人給看傻了。
張豐更是明白,自己又棋差一招,被江尤給反將一軍。
“你,好狠!”
咬着牙,張豐把自己抓成了血人,憤恨的盯着江尤。
江尤不以爲然,輕蔑的冷笑,“我只是,想你在絕望中死去!”
回想當年,江尤差點喪命,不得不離開琴島六年,這份仇,怎能輕易算了?
強迫秦伊夏返回關中,脅迫她委身張豐,這個恨,怎能一了百了?
尋殺手刺殺女兒秦伊夏,不讓張豐受盡折磨,怎能給他個痛快?
這些仇,這些恨,江尤斷然不會輕饒了張豐。他是狠,但他狠得有原則,狠得有道理。
一次得手,江尤並未就此收手,而是擡起手,再度朝着張豐探去。
這下,直接把張豐嚇得眼神都變了。
呼!
突然,一隻手臂攔在了江尤面前。
擡眼一瞧,竟是此前的西裝男。
西裝男滿臉陰沉,盯着江尤,說道:“這位是張家少爺,你讓他死,就是得罪整個張家,你必然也要陪葬!”
江尤沉着臉,隱隱有殺氣外露,“混賬!你也配跟我對話?”
話音落,江尤一擡手,一根銀針從他的指縫飛出,沒入了西裝男的咽喉。緊接着,西裝男神色大變,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來回打滾,掙扎了片刻,他皮膚變成了紫黑色,然後……一命嗚呼。
江尤瞥了眼沒了生息的西裝男,冷聲道:“浪費了我精心準備的毒藥!”
這一次,爲了讓張豐徹底的體驗一把何爲痛苦,何爲絕望。江尤早在讓孔離準備療傷藥材的時候,就備上了相應的毒藥。
現在,只不過是施加在張豐身上而已。
轉過頭,江尤繼續盯着張豐,微微一笑,在張豐絕望的目光中擡起了手,那手掌中,隱隱有黑色的粉末在閃爍。
“江尤,別太過了!”
這個時候,秦在天突然開口,攔住了江尤,“他張豐畢竟是張家少爺,張家是什麼樣的角色,你不懂?你這麼幹,無異於引火上身。”
江尤頭也沒回,冷漠的迴應道:“你忘了我當日跟你說的話?傷我妻女,莫說張家,就算是張天師重生,我也要他死!”
秦在天啞然,他記得,只是他……不大信!
可現在,瞧見今日的江尤,他有些信了。
在秦在天遲疑猶豫的目光中,江尤又給張豐來了一次劇毒的洗禮。
剎那間,張豐身上開始有了五顏六色的變幻,每一次色彩的變幻,都會伴隨着他痛苦的哀嚎。
不等江尤把全部毒藥試個遍,張豐就已經通體漆黑,徹底斷了氣。
瞧着張豐僵硬的身體,江尤一陣鄙夷,“廢物!才一半就扛不住了!”
說完,他收起手臂,走回自己的座位。
經過葉不問和陳甲霍媛三人身邊時,他只是無意中瞥了那三人一眼,卻把對方嚇得渾身打顫,差點跪在地上求饒。
他們打着哆嗦,算是真正見識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強者。
至於秦在天和秦淑,表情就複雜了。
江尤經過秦淑身邊時,直言道:“別忘了咱們的約定!”
秦淑點點頭,然後看向身邊的秦在天,說道:“記得賭約!”
秦在天沉默着,他當然記得,“下一任秦家之主,就是伊夏!”
朗聲誦唸,秦在天的話,能讓所有人聽見。而他的話,直接讓秦伊夏目瞪口呆。
江尤笑着走到秦伊夏面前,說道:“我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我……”
秦伊夏呆了,她沒想到江尤所說的禮物,竟然是秦家的家主之位,這可是非比尋常的身份,以前,秦伊夏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連忙搖搖頭,秦伊夏說道:“我何德何能?”
江尤拍了拍秦伊夏的小手,說道:“你是我江尤的女人,秦家之主,都算是對你的褻瀆!你是屈尊,不是高攀!”
秦伊夏更懵了,她不知道江尤那裏來的自信說出這番話來,但是見到秦淑和秦在天都不反對,似乎……本就應該如此。
“走吧,今日的茶會,到此了。”
江尤說着,拉着秦伊夏起身離開。
秦伊夏默默跟在江尤身邊,腦海中各種思緒在飛速碰撞,她現在還有些適應不了。
江尤懶洋洋的笑着,說道:“我剛剛表現的怎麼樣?”
秦伊夏回過神來,白了江尤一眼,說道:“莽撞了!但是,我喜歡!”
“爲什麼?”
“因爲這纔是我男人該有的樣子!”
“那你是不是該重新接納我了?”
“想得美!這點程度遠遠不夠!”
“不愧是女人!”
江尤和秦伊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兩個人攜手離開了茶館。
……
琴島海濱酒店。
“廢物,真他孃的廢物!”
青年氣鼓鼓的叫着,摔碎了一桌子的茶具。
貴婦坐在旁邊,目光深邃,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那野種有些意思,竟然能從張豐手裏活下來!”
“都是張豐那廢物無能!難怪張家越來越不堪,有這樣的後輩,活該他們張家落魄。”
青年咬牙切齒的說着,彷彿張豐沒能解決掉江尤,成了讓他遷怒張豐的便利條件,“如果他能稍稍有些本事,也不至於讓那野種得意。”
貴婦擺擺手,說道:“不可這麼說,那野種能活着,可並非只是運氣,實力也是有的。”
青年不服,不爽的說道:“母親,你咋幫那野種說話?”
啪!
貴婦一巴掌打在了青年的臉上,怒斥道:“說過多少次,別把家族的規矩帶到外面來,你怎麼就記不住?”
青年被打,絲毫不敢反抗,只是低着頭,順着貴婦的意思,“媽,我錯了!”
貴婦輕輕地拂過青年的臉頰,又笑着說道:“傻孩子,那野種有些戰力,未必是件壞事兒!”
“怎麼說?”
青年疑惑的擡起頭,看向貴婦。
“你大哥,那野種,還有你,你們三個是要爭奪江家未來繼承權的,與其和你大哥先拼個你死我活,倒不如利用那野種,讓他們先打起來,咱們坐收漁翁之利。”
貴婦說着,默默地分析道:“那賤婦在他回來之前就昏迷了,他肯定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內幕,利用這一點,咱們能喫定他!”
“回頭跟我見見他,我幾番話下去,必然能讓他跟他那賤婦娘一樣,聽我擺佈,還渾然不知。”
青年大喜過望,說道:“還是母親運籌帷幄!”
啪!
突兀的,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