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煙蘿看着裏面破舊而佈滿灰塵的傢俱擺設,邊角露出海綿的沙發,以及滿地拆開未倒的方便麪盒子,心中一陣一陣的抽痛。
“沒被人發現吧?”老疤佝僂着身子走上來,才一週多沒見,他整個人的精氣神已經全沒了,頭髮都白了不少,眼窩深陷,骨瘦如柴,兩隻眼睛甚至已經餓的發綠光。
“沒有,我很小心。”木煙蘿急忙打開自己的錢包,把裏面十萬現金放在斑駁破損的木茶几上。
她沒有帶卡,因爲帶了也沒用,老疤不可能去取,否則就是自投死路。
“用不了這麼多,兩萬塊足夠我回東北了,你不用心疼我,我是故意瘦脫形的,這樣過搜撿纔不會有人認出我。”老疤拿起捆好的兩摞現金道。
“你要坐火車回去?”木煙蘿驚問。
“你去找施冠林了吧,如果我沒猜錯,那個老東西肯定趁火打劫,不會幫我跑路。”老疤答非所問。
木煙蘿不置可否,因爲她知道告訴自己的大哥也沒用,只會徒增老疤的憤怒。
“你回去吧,記住,如果我今晚沒有順利回到東北,那麼一定不是被行動部門抓了,而是死在姓江的或楚氏手上。”老疤語出驚人,對着木煙蘿擺了擺手。
“哥?”木煙蘿聞言一震,接着,紅了眼睛。
老疤沒再說什麼,關上民房的門。
……
當天傍晚,精心在民房裏化完妝的老疤,把自己僞裝成一個不起眼的民工,帶着假身份證和木煙蘿給的兩萬塊錢,悄悄的來到了火車站。
他即便要冒險,也知道坐汽車回東北是最安全的,可惜汽車晚上停運,打車出城也會遇到警察盤查,唯有混進火車纔是最穩妥的辦法。
而且火車站人多眼雜,也便於藏身。
以假亂真的僞裝,讓老疤成功混過了火車站行動部門的搜查,順利買到了一張回東北的硬座車票。
凌晨發車,但這時候,他看到站前廣場的行動部門成員換班了,擔心被重新搜查,便下意識的轉身往角落裏躲。
這時,有個妖豔的女子正好過來搭訕:“老闆,住店麼?”
“旅店還加被?”老疤熟稔的說出行話來。
女子一聽還是老手,頓時笑了,她看了看遠處的行動部門成員,把老疤拉到一旁低聲道:“打炮五十,包夜一百。”
“我趕火車,三十行不?”老疤心不在焉的還着價,眼角也瞟着遠處的行動隊員。
“大哥,今天還沒開張,看你是個講究人,三十就三十,跟我來吧。”女子扭着腰在前面走,老疤在後面跟着,心中暗想,去躲一下也是好的,等凌晨再出來,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哪知道,老疤前腳剛跟女子離開,後面就有一輛黑色轎車在了路邊。
裏面的人仔仔細細盯着老疤看了一會兒,當即撥通了古洪的電話!
……
楚氏集團,諸葛玉珩的辦公室裏。
諸葛玉珩看着被各大渠道和網絡轉載瘋狂置頂的頭條,冷笑道:“這是施冠林在故意造勢呢,目的就是向江先生你施壓,讓你知難而退。”
諸葛玉珩纔不相信以施冠林在北城的地位,還能有人偷拍?這都是施冠林一手策劃出來的。
施冠林爲了震懾江楓,也爲了藉此敲山震虎,讓濱海所有人都知道,他施冠林依然是那個施冠林,有貴人相助,神聖不可侵犯!
諸葛玉珩看着波瀾不驚的江楓,心中不禁暗暗佩服,整個濱海能聽到裘千虢的名頭還這麼面不改色的,也只有他了吧!
“江先生,我上午一直忙於在搜查老疤,還不知道施冠林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如果他真的想給老疤報仇,只要你一句話,整個楚氏都將全力出動!”諸葛玉珩這是向江楓表達自己的誠意,也是爲了還人情。
“不用,他就是找了個殺手來殺我,不過失敗了,而他中午也去找過我。”江楓平靜道。
“他親自來南城了?”諸葛玉珩這一驚倒非同小可!
他把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了,還真沒聽人彙報過這件事,施冠林發跡後親臨南城,這可是史無前例頭一回啊!
“那……你怎麼說的?”諸葛玉珩多問了一句,現在可以確定,事情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施冠林請出裘千虢,果真爲了江楓一人!
“今晚十點,取他狗命。”江楓語氣平淡。
諸葛玉珩頓時無語了!
今晚十點,取他狗命?
就好像殺豬宰狗一般,這還要提前預約的?
諸葛玉珩簡直都懵逼了,他雖然也很早就處在施冠林的對立面,可也沒到這種視對方生命爲兒戲的程度!
“咳咳,那這裘千虢?”諸葛玉珩苦笑着問。
“土雞瓦狗,不值一提。”江楓依然平平淡淡。
諸葛玉珩更加語塞!
在目前全城人人看好裘千虢,而唱衰他的情況下,他對裘千虢的評價居然是土雞瓦狗?
強大到足以令整個濱海顫慄的泰斗級高手,一人能對抗一個軍方戰鬥營的存在,不值一提??!
這一刻,連諸葛玉珩都不確信江楓是不是故作姿態了,畢竟這話也太託大了些!
就在這時,古洪推開辦公室的門進來了,看到江楓後,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然後對着諸葛玉珩道:“二爺,老疤找到了!”
瞬間,諸葛玉珩站了起來,與江楓對視一眼,而後雙雙離開了辦公室。
……
骯髒的出租屋內,老疤正趴在婦人身上聳動着。
剛纔站前廣場燈火昏暗,沒看清臉,到了屋裏才發現這個娘們足有四十歲往上,臉上的褶子裏全是劣質的粉,怪不得五十都肯做。
事到如今老疤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拿枕巾把臉一蒙照上不誤,一邊動作着一邊回想着自己昔日的風光。
就在一週前,他還是那麼的高高在上,不要說尋常貨色,顏值八分以下的連給他服侍的資格都沒有,可現在,只要對方身上有女人的零件就行了!
每每想到這裏,他心中的恨意就對江楓攀升到一個新的高峯,如果讓他回到東北,重振旗鼓捲土重來,他必讓江楓千刀萬剮,粉身碎骨!
正在這兒憎恨着呢,忽然出租屋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幾道雪亮的手電光射進來,老疤只覺得忽然身體騰空而起,然後重重的跌落在地,身上踩了幾隻腳,一口麻袋迎頭罩下來。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鐘,當老疤被擡着出門的時候,耳邊還回響着那個失足婦女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