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戰擎淵死期將至,難逃此劫。
膽敢刺殺他的人必定不是什麼蠢貨,男人抓緊時間恢復體力,眼神很兇的盯着楚慕語不放。
“戰擎淵,她是誰”
“一個玩膩了的女人而已。”
戰擎淵漫不經心的道:“性格惡劣又不守規矩,如果不是我想換換口味,這種貨色根本爬不上我的牀,還比不上你那個”
說到這,他輕描淡寫的皺了下眉頭,“叫什麼來着”
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挑釁殺手的,恐怕也只有戰擎淵這一位大佬了。
眼中的殺意瞬間洶涌,男人咬着牙站起身來,一字一句的道:“時安然”
嗯
立在門邊裝傻充愣的楚慕語想了想,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
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她望向似笑非笑的戰擎淵,痛心疾首的教訓他:“戰爺,都是你惹的桃花債”
此言一出,殺手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她身上。
目眥盡裂的眼睛裏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血絲,也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與此同時,戰擎淵用關愛智障的表情看着她,“你怎麼還不滾”
“外面那位兄弟把門鎖了,否則你以爲我會和你同生共死”
楚慕語垂頭喪氣,當機立斷的和他劃清界限:“大哥,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殺就殺他一個人好了,千萬不要傷及無辜。”
太過識時務的女人,往往顯得不那麼可愛。
戰擎淵眉眼森冷的瞥了瞥她,愛答不理的垂下眼眸,彷彿認爲她的存在比殺手本身更加令人糟心。
“也對,像你這種人渣,怎麼可能會有女人心甘情願的跟你”
似乎並不意外楚慕語的態度,男人冷笑着看向戰擎淵:“安然說過,做你的未婚妻只是身不由己,等到時機成熟,她就會回到我身邊”
“是麼”戰擎淵不屑的勾了勾脣角:“真遺憾,看來你只是自作多情。”
“戰擎淵如果不是你派人殺了她,我們早就結婚成家,共度餘生,我們約定過會有兩個寶寶,我十七歲那年就想好了寶寶的名字全都他媽讓你個畜生毀了”
男人怒罵,大開大合的揮舞起手上的鋼刀,所過之處響起獵獵的風聲。
雪亮的刀鋒反射着月光,照亮了戰擎淵俊美蒼白的面孔。
面對一場已經註定了的勝負,男人不着急揮出最後一刀,替心愛的女人報仇雪恨。
又或者恨意太深,令他無法只是殺了戰擎淵了事。
而是細細品味眼下的欣喜若狂,竭盡所能的羞辱對方,想要延長手刃仇人的快意。
“所以,你不能殺她。”
對眼前的刀鋒視而不見,戰擎淵神色睥睨的繼續道:“既然你覺得我是畜生,那你肯定不會做和我一樣的事,對不對”
男人一噎,突然不知道怎麼接話。舞神電子書 s.
他的仇人從始至終都只有戰擎淵一個人,要不是楚慕語闖進來,他根本不會考慮去殺一個女人。
留下她的活口,萬一她把消息泄露給戰家,豈不是要連累他的家人性命不保
“放她走,我把瑞士銀行的賬戶和密碼說給你聽。”見男人猶豫不決,戰擎淵不動聲色的加大籌碼:“殺了我以後,你也需要很多錢潛逃出境吧”
此言一出,殺手的眼神迅速變幻,若有所思的望向置身事外的楚慕語。
後者簌簌發抖的和他對視,怎麼看都只是個普通女人,沒有任何優點可以和他的安然相提並論。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動搖了戰擎淵的冷靜
戰擎淵確實病得厲害,往日的威風十不足一,饒是如此依然和他打了個平手。
在楚慕語到來之前,雙方搏鬥的過程只有拳拳到肉的悶響,受了傷反倒笑的更狂,似乎根本不屑對他這樣的小人物開口。
而現在,戰擎淵的話未免太多了一些。
字字句句都離不開這個戴着厚重眼鏡,貪生怕死的學生妹
宛如發現了什麼祕密,男人反手握住刀柄,目標明確的盯緊房間內唯一的女人,“你叫什麼名字”
“楚楚。”
“過來,我可以不殺你。”
楚慕語怯怯的點了點頭,慢條斯理的向他走去。
她早看出這傢伙不是專業殺手,過去的人生裏估計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良民。
身上的肌肉也是健身房練出來的擺設,五大三粗的樣子看着挺唬人,在此之前估計連只雞都沒殺過。
要不是戰擎淵舊疾復發,他的復仇計劃百分百失敗,估計很快就能和時安然在另一個世界再續前緣了。
有意無意的停在戰擎淵身前,她緊張兮兮的小聲問:“你,你要我做什麼”
“站在這別動”伸手把楚慕語推到一邊,男人咬牙切齒的大笑:“至於你,戰擎淵跪下,罵自己是他媽的畜生,豬狗不如的賤人,殺千刀的太監”
對於戰擎淵這般桀驁不馴的大佬而言,折辱他遠比殺了他更加殘酷。
男人掌握到其中的竅門,命令越發肆無忌憚,“還有,給老子用力磕頭,但凡有一下沒見血,我就從這女人身上切一片肉下來”
士可殺不可辱。
楚慕語微微皺了皺眉頭,不大讚成的瞟了眼狀若癲狂的男人。
她不對男人的仇恨發表任何意見,也不認爲他尋仇有什麼錯誤,只是手段這麼下作,未免讓人不適。
纖細的手指悄然捏住袖口藏着的手術刀,她一邊等着戰擎淵怒而掀桌,一邊琢磨着從哪下手。
生死關頭,每一秒的時間都彌補足珍貴,宛如電影慢放時的鏡頭。
心中默默數到十二,她早已決定好了如何動手,戰擎淵那邊卻仍是沉默。
分了點心思瞥向不按套路出牌的戰擎淵,藉着落地燈淡淡的光芒,她看到俊美的男人面無血色,菲薄的脣抿成一線,長久的遲疑不語。
一瞬間,楚慕語瞳孔微縮,心中滿是悵然又不可思議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