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孤煙清眸如刀,直直盯着他,彷彿今天非要討一個說法才肯罷休!

    “你……”上官墨朝着她豎起中指。

    百里孤煙便仰起頭迎了上去,“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大哥難道是要賴賬麼?”她回眸望向大夫人,道:“母親,你是當家主母,你覺得這件事情該如何是好啊!”

    上官贇在場,大夫人自然不能偏袒自己的兒子,咬牙切齒道:“墨兒,還不快給你二妹妹磕頭認錯?!”

    上官墨愣愣地望着大夫人,良久悶哼一聲,只得認命。

    他膝蓋一彎,剛要跪倒下去,這時一條長臂突然橫了過來,將他攔住。一線清冷入骨的聲音傳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一個丫頭刁難你,你就當真了麼?上官大人,你這又是何苦?”

    百里孤煙被這股聲音冷到,她明明很快就可以解氣,偏偏阻止上官墨的,是那個人。她回過頭,對上宗政少卿的視線,恭敬道:“臣女見過九殿下。”

    上官贇身形一震,沒料到宗政少卿會突然出現。

    宗政少卿手中握着藥瓶,笑道:“丞相大人不必喫驚,本王今日來,是幫二小姐看診的。本王問了守門的護衛,聽說二小姐在書房,也沒有多想就闖進來了。可惜來得太遲,錯過了一場好戲。”

    上官墨面露尷尬,“都是家裏人的一些瑣碎事,九殿下不必放在心上。九殿下一心掛念着二丫頭的臉傷,微臣感激不盡,微臣這就讓二丫頭隨殿下去園子裏看診。”

    “好。”宗政少卿溫婉一笑。

    大夫人、上官婧眉和上官墨三人,這才稍稍鬆下一口氣。

    太掖池一旁的涼亭裏。

    宗政少卿在一處石凳上坐下,絳紫色的袍子垂下來,一直垂到地上。

    百里孤煙在他對面的石凳上坐下,低着頭,靜默不語。

    宗政少卿將手頭的藥瓶一放,有些邪氣地輕哼出聲道:“原以爲你只是在皇子們之間挑來挑去,左右流連,原來你在相府之中也不是盞省油的燈,當你的兄弟姐妹可真夠辛苦的,天天都得提防着你這樣一隻蛇蠍。”

    百里孤煙冷哼出聲:“殿下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憑什麼認定我是蛇蠍,而不是旁人?”

    “就憑本王對你的瞭解!”宗政少卿理所當然道,“一個心腸惡毒到將表姐挫骨揚灰的女人,你讓本王憑什麼不懷疑你?!”

    百里孤煙心如刀絞,昔日青梅竹馬的大哥哥,如今卻因爲種種誤會,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罷了。她認了。

    她沉下聲來,指着大門口的方向道:“就當殿下說得都對,但這都是我們相府自家的事,殿下你管不着。殿下今日是來爲臣女看診的,臣女的臉已經好透了,殿下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現在就可以走了。”

    “誰說本王是來給你看診的?”宗政少卿嘴角殘忍地勾起一抹笑,輕哼了一聲,“本王是聽說你得罪了德妃娘娘,被德妃娘娘退婚,特意來看你的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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