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世子府邸。

    容珏長年都宿在金鳳樓,今次也是難得回來一趟。若不是宗政宣那所謂的封賞送到了府上,他才懶得回來。

    園子裏有一處假山,假山旁邊撐着一片葡萄架,葡萄架上沒有長葡萄,倒是一樹青蔥地爬滿了紫藤。這個時節,紫藤花已經落盡了,只有葉子仍然在頭頂沙沙作響。

    容珏坐在輪椅上,仰頭看着頭頂的紫藤花,看着看着眼睛便眯上了。

    輪椅邊上趴着一隻雪白色的小東西,近看才能看出是隻薩摩犬,它半個腦袋磕在青石板上,頭微微側着,已經睡着了,姿態和它的主任十分相似。

    “主子——”

    霍青瀾火急火燎地闖進來,驚得地上的小白狗翻身而起,瞪直了眼睛望向他。

    容珏目光一凝,有些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吵什麼吵,吵醒九耳了吧?!”

    霍青瀾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斷了,往肚子裏吞!他這個主子,沒太多喜好,也就三個,一是下棋,二是女人,三是養狗。用容珏的話說就是,一是裝逼用的,二是演戲用的,三才是真愛。

    他吵誰都無所謂,不該吵醒了他的寶貝“兒子”!

    容珏瞪了他一眼,哼道:“什麼事?”

    霍青瀾當即站直了身子,眉頭一挑道:“主子讓屬下去查那位一夜萬金的琬姑娘……”

    “查到了?!”霍青瀾話還沒說完,容珏便從輪椅上跳坐了起來,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霍青瀾搖了搖頭道:“沒查到,但是有線索了。”

    “說!”容珏周身散發着一股陰冷的氣息,彷彿只要抓到那丫頭,便會立刻將她就地正法了!

    霍青瀾道:“屬下將琬姑娘的畫像交給畫師,讓畫師又花了幾十張,分發到各路人馬手中,依照主子的意思,下重金尋人。丞相府裏頭有個告老還鄉的老廚子,說他曾經在相府之中見過畫中人——”

    容珏黑曜石一般的雙眸中閃過一線冰冷的光芒,花瓣般妖冶的薄脣微微輕啓:“丞相府?”他尾聲旖旎,其中帶着太多的情緒,叫人捉摸不透。

    霍青瀾點頭,“是丞相府不錯!只可惜那老廚子長年呆在廚房,對相府中人都不太熟悉,認不出她究竟是什麼身份?上官贇女兒衆多,依照年齡來看,琬姑娘也有可能是他的女兒!”

    容珏輕哼一聲,眸中帶着幾分不屑:“怎麼可能?!相府之中,長得最漂亮的當屬上官婧眉,與百里柔雪並稱京城第一美人,但那琬姑娘明顯要比上官婧眉美上三分!她若真是上官贇的女兒,依上官贇那種虛榮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將她藏着掖着,不展露人前?!”

    霍青瀾聽他這麼一分析,覺得也有幾分道理,蹙眉想了一會兒,又道:“或許是相府裏的丫鬟?”

    “丫鬟?!那就更不可能了!”容珏一口否決,“爺若是上官贇,真得了這樣的丫鬟,爺就立刻認她當乾女兒,而後找機會進獻給陛下!嫁女兒,當國舅,從此不就登上人生巔峯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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