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跋涉,總得帶個信得過的人在身邊,她才能安心,何況那丫頭……

    老夫人眸光一沉,沒有再出聲。

    上官贇率相府一衆女眷,趕往雲海寺,爲送五夫人最後一程。城中傳得滿城風雨,個個都在感嘆他對五夫人二十年如一日的深情。

    日夜兼程,不出一日工夫,車隊便趕到了雲海寺。

    五夫人的靈柩就停在雲海寺正殿門口。

    雲海寺一位主持,兩位弟子,一早就在門口守着,等待一行人的到來。

    上官贇看着那棺材,恍如隔世,步子僵在門口,不願意再往前挪動半步。

    大夫人的眼眶則蓄滿了眼淚,瘋了似地撲上去,抱着棺材的邊緣,失聲痛哭:“五妹!我可憐的五妹,你走得好突然——”

    二夫人也不甘示弱,淚水簌簌地往下落,嘆道:“五妹妹,回想當年我們剛入府那會兒,一起下棋,一起畫畫,你離開的時候也約好了再見面,現在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上官婧眉撲倒在棺材前頭,哭訴道:“五娘,你走了也好,二妹妹一個人路上孤單。眉兒知道你的病已經深入骨髓,如今兩個人可以在路上做伴……”

    “可不是麼?”上官婧瑤也衝了上來,抱着棺木邊緣道,“五娘,你和二姐到了那邊,一定要好好的……”好好地看着我們幸福地活下去。

    “三妹讓我去哪邊?!”

    恰當此時,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在衆人背後響起。

    百里孤煙一身素衣,頭戴斗笠,出現在衆人面前。斗笠遮擋了她的半邊臉,叫人看不清楚她的相貌。

    “你是——”上官婧瑤眉頭一蹙,有些警惕地望着她,“這是我們丞相府的家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外人?”百里孤煙冷嗤了一聲,隨後伸手扯下斗笠,輕蔑笑道,“三妹方纔還讓我要好好的呢,現在怎麼就認不出我了呢?”

    斗笠落地,百里孤煙披肩的黑髮散落下來,清瘦的面容展露在衆人面前。

    上官婧瑤以爲白日見鬼,嚇得後退一步,朝着二夫人身邊縮了縮,而後指着百里孤煙道:“你……你是人是鬼?!”

    百里孤煙指了指地上道:“三妹,你說我是人是鬼。”

    上官婧瑤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清楚地看到了她的影子。民間盛傳,鬼是沒有影子的,她既然有影子,自然就不是鬼了!

    上官婧瑤驚詫不已:“你,你怎麼還活着?!”

    “聽三妹這語氣,似乎不太希望我活着。”百里孤煙與她冷目相對。

    上官贇這才反應了過來,對着她斥責出聲道:“上官婧琬,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我將清楚!”

    百里孤煙聽到他的斥責聲,聲音立馬軟了下來,紅腫着眼睛道:“女兒擔心孃親的病,就從相府跑了出來,翻過淮山的時候,遇上了山賊,女兒爲了逃脫,就將自己的衣裳扔入水中,造成假死的假象,這才逃過一劫。女兒九死一生,剛剛纔趕到雲海寺……爹爹,你們一羣人聚在這裏,究竟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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