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孤煙回過神來,望了容珏一眼,“雲大哥,這麼說來,你已經在偏院守了三五個時辰了吧?”

    容珏點了點頭:“我怕有人在你屋裏動手腳。”

    “動手腳?”百里孤煙眸光微微一挑。

    容珏便道:“比如,今日殺死二夫人的雲顛之水。雲顛之水,一遇空氣,可融萬物。我是真的擔心,蕭太妃會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你……”

    “雲大哥,你費心了。”百里孤煙感激道。

    與此同時,她伸手摸了摸他的手掌,一股寒冷之意立刻從她的指尖傳達到她的四肢百骸。

    百里孤煙震驚地擡起頭,“雲大哥,你身上好冷。你的病,是不是還沒有好透?”

    容珏悶聲不語,算作默認。

    他就是想看看,假設他爲這個丫頭不要命,這個丫頭究竟會不會感動。

    百里孤煙嘆息了一聲道:“雲大哥,你趕緊回去吧。你我萍水相逢,你犯不着爲了我的死活,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待會兒,倘若蕭太妃的人真的來了,我就認栽,誰叫我技不如人呢!”

    容珏也巴不得早點離開丞相府呢,可惜上官贇的暗衛就在院子外頭守着,他只要一出門,鐵定會被人認出來!

    他乾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胡鬧,有我在一日,必定保你平安無事。你上牀休息,今晚我會一直呆在這屋裏,爲你守着——”

    “那怎麼行?!”百里孤煙眉頭一擰,“你的病……”

    “不礙事!”容珏不容置喙地瞪了她一眼,“這點小病都礙不着,我還算什麼男人?!”

    “雲大哥……”百里孤煙怔怔地望着他。

    容珏真擔心她會將他趕出去,不做多想,立即彎下身子,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朝着牀榻邊上走去。

    百里孤煙重心不穩,險些掉下地,忙伸出雙手來,曖昧不清地勾住了對方的脖子。

    容珏只覺得脖子被那雙小手觸得癢癢的,心裏頭說不出的煩躁。他將她放倒在牀榻上,而後故作君子似地,替她掖好了被角,十分認真道:“丫頭,你放心休息,我會站在五步之外,絕對不會佔你便宜的。”

    這時,百里孤煙才尷尬出聲道:“雲大哥,我不怕你佔我便宜,只是……”

    容珏吃了一驚。

    百里孤煙接着說下去,“只是,我的鞋子還沒脫呢,你將被子壓得這麼緊,我根本動不了——”

    容珏滿臉黑線,連忙鬆開了被角。

    孤男寡女,獨室而處,比起容珏,百里孤煙則顯得淡然許多。她大大咧咧地翻身而起,脫去鞋襪,而後竟當着容珏的面解開了外袍,褪去裙裾,只留一套褻衣褻褲,飛快地鑽進了被子裏。

    容珏心裏頭怪怪的:難道這個女人當着所有男人的面,都能這麼淡定的脫衣麼?還是說,只有對他可以如此?如果是對他一個人特別,那又代表了什麼呢?

    正當他想入非非之際,百里孤煙不忘補刀:“雲大哥,我當你是我的病人,也就沒顧忌男女之別,你可千萬別誤會——”

    呵呵。

    容珏在心底冷笑一聲,所有的自戀,瞬間不攻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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