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孤煙回眸,不由蹙起眉頭。好些日子沒瞧見這個混蛋了,他的出現真是一次比一次讓人難忘!可惜是十分厭惡地那種難忘——

    容珏擡起眼眸,視線很快便鎖定中了人羣中的她。

    百里孤煙微微一怔。

    容珏便已經蹭了過去,喑啞着聲音道:“霍青瀾那小子今日有事,沒能跟來。這承德寺在山上,山高路遠的,我一個瘸子,走起路來費勁。琬郡主,你我相識一場,旁人或許不願意扶我,你一定願意的吧?”

    百里孤煙眉頭一蹙:爲什麼旁人不願意,她就會願意?他是不是識破了她的身份,猜出了她是當日在金鳳樓獻藝的“琬姑娘”,所以……所以就用這種陰陽怪氣地語調威脅她?

    容珏怕她想歪,突然湊到她耳畔,低聲耳語道:“琬郡主,還記得圍場秋狩之時,蒼彝山懸崖下的那一方寒潭麼……當時你泡在潭水當中,衣衫溼透,咱們也算是坦誠相見了呢!”

    百里孤煙心中微微一動:原來他沒有認出來。

    容珏又道:“圍場上的事,爺心裏頭清楚得很。百里柔雪爲何墜馬,十一皇子爲何遇刺,郡主又是用什麼法子……欺君罔上,反敗爲勝,爺親眼目睹了全過程!”

    百里孤煙深吸了一口氣,收起心中不悅,露出友善地笑容來:“世子爺,我扶你。”

    “嗯,早知道琬郡主心善。”容珏仰起頭來,心滿意足地將自己的手臂遞了過去。

    當着衆人的面,百里孤煙不得不扶上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攙扶着他。

    羣臣家眷不由七嘴八舌起來。

    “你說琬郡主跟那個醜八怪究竟是什麼關係啊?什麼兩個人走那麼近呢?”

    “誰知道呢?不是說寧王府家財萬貫麼?或許琬郡主是看上了他們家的錢!”

    “我看是。”

    “那也難說,說不定琬郡主就是喜歡面具下那張醜陋的臉呢?”

    “誰知道呢?不過這樣更好,這樣就少一個人跟我搶太子殿下了!”

    “……”

    一羣姑娘七嘴八舌的,把難聽的話都說盡了。

    容珏黑曜石一般透亮的眼眸,不由斜睨了她們一眼,戲謔地笑了笑。等到爺摘下面具的那一日,定要你們悔青了腸子!

    百里孤煙正巧撞見他的回眸,禁不住低低輕嗤出聲:“怎麼了?自己明明就是那樣的人,還怕人家說了?”

    容珏回過頭,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強扯出一抹笑意道:“爺不怕,爺不是有你呢嘛!”

    百里孤煙橫瞪了他一眼,不想同他說話。若不是他抓住了她的把柄,等到半山腰的地方,她一定將他狠狠推下去,讓他感受一下重重摔下的快感!

    她脣角微微勾起,或許待會兒可以假裝失手……

    容珏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像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靈魂似的,脣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戲謔出聲道:“琬郡主,你可別想着半途將爺推下懸崖,爺就是摔下了懸崖,也一定拉着你做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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