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安排好了,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拒絕?

    雖然在那森森皇宮之中,她還有大仇未報,但所有的仇恨,在愛情面前都顯得渺小至極,卑微到塵埃裏。

    她放棄了。

    爲了眼前這個男人,她願意放棄一切,包括上一世的所有羞辱。

    只要她們能夠幸福地廝守在一起,其餘一切都不重要了。

    容珏看出她眼中的動容,心滿意足地上前,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彷彿用盡了一生情感。這動作,似真似假,連他自己都有點迷惘。

    百里孤煙縮在他懷裏,突然奮力地抱緊了他,用盡力氣,像是將自己後半生全都交到他手中似的。

    “雲大哥,你一輩子都不會背叛我,不會騙我,是麼?”有宗政昭顏這個前車之鑑,她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容珏的嘴角勾起誇張的弧度,面上卻仍舊是一臉深情:“我雲湛發誓,一生一世,只愛上官婧琬一人。倘若有朝一日,我始亂終棄,必將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百里孤煙仰起頭來,一雙墨黑色清透的眼眸,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承諾似地說道:“好,我跟你走,一生一世都跟着你。”

    容珏對她的表現滿意至極,心中思量着:上官婧琬啊上官婧琬,九日之後,你一定要賣力表演,千萬別讓爺失望!

    “雲大哥,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好多事情要跟你解釋。”

    “從前的上官婧琬懦弱無比,現在的上官婧琬歷經磨難,已然是另外一個人了……”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前世今生,其實我不是什麼上官婧琬,我是將軍府……”

    許是累了,百里孤煙倚在容珏懷裏,小聲同他說着心事,說到關鍵處,竟然睡着了。

    容珏聽得迷迷糊糊,權當她是思緒混亂,說了些胡話。

    什麼前世今生?

    什麼另外一個人?

    生着這樣一幅討厭人,又令人印象深刻的臉,你不是上官婧琬,你還能是誰?

    丞相府和將軍府,一文一武,又怎麼會扯得上關係?

    容珏聳了聳肩,小心翼翼地將這個壞女人環在懷裏,不敢驚動了她。

    過不久,容珏便覺得自己的胸口溼淋淋的。

    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上官婧琬那丫頭已經滿臉淚痕,淚水沾溼了他整片衣襟。他不由沾沾自喜,看來他確有幾分唱大戲的潛力,若是放在母妃那個時候,當個娛樂明星也是不錯的。他不過隨口說了幾句煽情的臺詞,竟然已經將這個鐵石心腸的丫頭,騙得淚如雨下。他若是學學瓊瑤,說說什麼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之類的情話來,這丫頭豈不是會感動得昏死過去?

    天色漸晚,軍帳外頭已經燃起了篝火。因爲天氣寒冷的關係,一羣將士正圍着篝火,肩搭着肩,跳着草原舞。

    容珏算了算時間,李公公也該去寧王府宣旨了。

    他不敢再逗留,小心翼翼地將熟睡的百里孤煙放倒在牀上,而後取了筆墨紙硯,寫下一封書信,丟在她枕邊,飛身消失在軍帳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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