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發現了什麼嗎?
百里孤煙有些不敢肯定了,少卿哥哥素來是不信鬼神之說的。
宗政少卿將黑子遞到她手中,沉聲道:“開始吧。”
百里孤煙騎虎難下,現在說不玩,好像有點遲了。何況宗政少卿救了雲大哥的命,他只是讓她陪他下一局棋而已,她沒理由拒絕。
百里孤煙接過黑子,思索了一番,最後落在了中元。
宗政少卿心神一震,真相彷彿已經越來越近。他瞪直了眼睛,眸光一挑,提醒道:“落在中元,可就沒氣了。這是自殺式的走法。琬郡主,你確定麼?”
百里孤煙可不想回答他的三個問題,於是鎮定自若道:“置之死地而後生,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宗政少卿的側臉繃得緊緊的,一半埋在陰霾之中,叫人辨不清他的神色。他抿了抿脣,執起一枚白子,循着記憶落在了不得不落的那個位置,而後喫掉了百里孤煙五枚黑子。
從表面來看,他似乎多贏了一塊地盤。
百里孤煙清眸流轉,笑出聲來:“殿下這一步,是死局呢!”
說罷,她拾起一枚黑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落字,堵住了白子的最後兩口氣。
宗政少卿此時想要彌補,已然來不及。
百里孤煙又落了一字,輕鬆便贏了半個棋盤。
“殿下,你輸了。”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如同巨石一般撞擊着宗政少卿的心臟。
宗政少卿陡然站了起來,逼近了兩步,扼住了她的衣領,目光灼灼地逼視着她,低吼道:“上官婧琬,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不等她回答,宗政少卿的一雙大掌突然緊緊環住了她的腰身,將她帶入溫暖的懷抱。
百里孤煙的腦袋有些短路,又因爲懷孕的關係,心裏悶悶的,想要吐出來。
她扭了扭身子,微微掙扎。
宗政少卿覺察到她的掙扎,當即鬆開了手,而後捧着她的臉道:“煙兒,我好想你!煙兒,我的煙兒……”
百里孤煙的身子僵住,整個人呆掉了似的,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他。
“煙兒,跟我走吧!離開大靖國,我們再也不要回來!”宗政少卿目光一冷,“什麼容珏?!什麼五哥、七哥,他們都以爲你是上官婧琬,他們要娶的人,都只是上官婧琬而已!只有我,我的心裏從始至終裝着的人,只有煙兒你一個——”
遲了呀。
百里孤煙有些痛苦的閉上雙眸。少卿哥哥,如果你能早一點發現,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很幸福,可是現在……我的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我又怎麼能跟着你走?你身負十萬大軍,怎麼能說走就走?!就算你真的放棄所有,同我一道離開,宗政昭顏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們?!
事已至此,我們已經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