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兒?”宗政少卿低喚了一聲。

    桑玥聽到後,激動地衝上前去,想要應承,卻開不了口。儘管那人喊的是旁人的名字,她依然滿含期望。

    宗政少卿在門外站了會兒,對着屋裏的人沉聲道:“琬兒,本王知道你在裏頭。你不應承本王,沒有關係。本王來這一趟,也只是要你安心。不管旁人逼你做什麼事,你都無需從命。本王答應你,即便傾盡所有,本王也一定救你出來。再過五日就是大婚,你再忍一忍——”

    “嗯……嗚嗚……”桑玥的嗓子就像吞了炭似的,聲音低啞得可憐。

    宗政少卿見屋子裏還是沒有迴應,略帶悵然地轉身離去。

    這幾日,宮中張燈結綵,大紅色的綢子從宮門口,一直鋪到了吹花小築的岸邊,紅豔豔的一片,刺目非常。

    一名白衣女子站在柳樹下,面上罩着朦朧的面上,目光迷離地望着燕塘池的池水,久久不語。

    夏雲珞走上前來,挽住百里柔雪的手臂道:“傻丫頭,走吧,別看了。何太醫已經開好了藥,你的傷口又撕裂了,得趕緊上藥纔行。”

    百里柔雪的眼眸之中透着幾分狠色,墨黑色的瞳仁之中就跟抹了毒似的,恨不得將這一池的水都給污染。自從上次在丞相府卿水閣,太子爲了那個臭丫頭,錯手誤傷她,她的臉上便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初春時節,天氣漸漸轉暖,那疤痕便開始發癢,紅腫潰爛,變着法兒地折磨着她!夏雲珞給她找了京城裏最好的大夫,也醫治不好,以至於曾經名動京城的第一美人,就這麼毀了。她每次出門,都要忍受外人那滿含嘲諷的目光……每當那個時候,她就恨不得將上官婧琬那個臭丫頭揪出來,切開她臉上的皮肉,換到她自己臉上來!

    她不由想起當年的百里孤煙,她曾經的“好姐姐”。百里孤煙容貌盡毀,泡在藥池之中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呢?

    “孃親,那上官婧琬現在就住在吹花小築吧?”百里柔雪突然出聲。

    夏雲珞怔愣片刻,隨即便道:“聽太子殿下的意思,她應該是住在吹花小築。那丫頭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喫的、用的都是專人準備的,在裏頭過得應該還算舒坦——”

    “專人準備的?”百里柔雪露在面上外面的兩彎長眉不由挑了挑,陰狠着聲音道:“那就找到那個人,給她專門準備一點!”

    夏雲珞嚇了一跳,連忙握住她的雙手,勸解道:“傻孩子!你可千萬不能做糊塗事!這次是陛下賜婚,大婚當日,新娘必須平安無事地出現在大家面前!”

    “孃親!”百里柔雪將手中絲帕攪成一團,幾乎就要撕碎,瞪着一雙看似萬分無辜的眼眸,望向夏雲珞道,“女兒的容貌全都毀了,完全拜她所賜!這口氣,女兒咽不下!等將來太子登基,上官婧眉、菁菁郡主、伽藍貴妃,那些女人一個個都要封后封妃,後宮佳麗三千,女兒沒了美貌,怎麼跟她們爭?!女兒的下半生,都毀在那個臭丫頭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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