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侍從手持長劍,架在五夫人的脖頸之上,劍刃映着月光,散發出森冷的寒意來。

    “容珏!你豬狗不如!”百里孤煙當真是被逼急了,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說了髒話。忍氣吞聲、韜光養晦,這樣的詞以前用在她身上絲毫不爲過,但是容珏這個混蛋,用他慣有的那套無賴招數,似乎就可以摧毀她所有的理智!

    “爺就是豬狗不如,怎麼了?”容珏勾了勾脣,扯起的嘴角盪漾着笑意,令人幾乎可以聯想到那面具之下,他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你!”從前都是百里孤煙嗆得別人說不出話,這還是她第一次被旁人嗆得說不出話!

    容珏狹長的眼眸眯成一線,一仰頭,墨黑色的瞳仁裏便落入了一絲流光,狡黠之極。他朝着百里孤煙伸出手去,一副謙恭模樣:“好了琬兒,別鬧了,隨爺回宮吧!”

    五夫人並不知道這一剎那發生了怎樣的變故,只是滿面焦急地望着百里孤煙,目光死死盯着她手中那把尚未丟棄的匕首——

    容珏見百里孤煙仍舊固執地賴在原地,便懶洋洋開口道:“琬兒,長輩在場呢,我們小兩口吵吵架無所謂,可不能嚇着了長輩。”

    百里孤煙知道他言下之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只得收起了匕首。

    與此同時,容珏也命人收了架在五夫人脖子上的長劍。他上前一步,彎腰將百里孤煙打橫抱起,與她騎在同一匹馬上。

    百里孤煙怕五夫人擔心,強忍下心頭的厭惡,陪給他一個笑臉,而後回眸對身後的五夫人道:“孃親,女兒一時頑劣,害您擔心,女兒知錯了,不會再犯。”

    五夫人蹙緊眉頭隱約覺得這件事跟容珏有關,她微微張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百里孤煙不想讓她擔心,更不想將她牽扯進來,便解釋道:“孃親,這件事是女兒同世子爺拌嘴,鬧了些小矛盾,纔想着逃婚嚇嚇他。眼下……”她頓了頓,咬了咬脣,艱難道,“已經沒事了。”

    容珏聽了,也不出聲,只是心滿意足地笑。

    五夫人才若有所思的點頭。

    百里孤煙見五夫人點頭,心情便變得愈發沉重了。五夫人輕易地被唬弄過去,只能證明一點,她從頭至尾都沒有遇到過雲湛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要逃婚這件事。或許,正如容珏所說,雲湛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帶她走。

    “駕!駕——”

    “籲——”

    宗政少卿匆匆趕到,翻身下馬,一臉驚慌地朝着百里孤煙和容珏衝去。

    容珏坐在後頭,見狀禁不住伸手去牽繮繩,狀似不經意地環緊了百里孤煙的腰身,挑起眼眸望了宗政少卿一眼,輕笑出聲道:“九殿下,這三更半夜的,你不在宮裏好生休息,跑來這十里桃源做什麼?爺跑出來追妻,難不成你也是?你把睿王側妃也給弄丟了?”

    宗政少卿神情冰冷嚴肅,不管他說什麼,他根本不予理會,直衝着百里孤煙而去。他站在馬匹邊上,朝着百里孤煙伸出手去,焦急道:“阿煙,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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