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便將手中“符水”盡數倒入水杯之中。

    衆人皆目不轉睛地望着那水杯,靜候奇蹟。

    “琬郡主,這杯中之水還是紅色,連老天都不肯幫你,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宗政昭顏等了一會兒,見杯中之水尚未變色,忍不住冷哼出聲!

    百里孤煙心裏頭也隱隱有些焦急。該死的容珏,硬塞了這瓶“符水”給她,要她學着伽藍再玩一遍變色的把戲……白水變紅的道理,她是懂得,可是再將紅色的水變成無色,她就沒有把握了!哎!她就不該相信那個不靠譜的傢伙!

    百里孤煙一臉沉寂,等着衆人指責。

    恰當此時,左胸受傷的宗政少卿突然出聲,“變色了……”

    百里孤煙一擡頭,便見那杯鮮紅色的水緩緩淨化成了無色。她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容珏那廝這次竟然沒有玩弄她!

    “真的變了!”衆人紛紛交頭接耳。

    宗政宣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驚訝地望着百里孤煙和伽藍,“你們兩個……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陛下,臣女並不是爲了證明這具屍體是誰,只是想向陛下證明,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神靈之說,陛下不要被妖女矇蔽了雙眼!”百里孤煙清眸如刀,冷冷射向一旁的伽藍。

    伽藍氣得咬牙,卻強自鎮定,露出一臉諂媚笑意,抱着宗政宣的手臂道:“陛下,這具屍體身上掛着容世子的腰牌,即便不問,大夥兒也都能猜到這就是容世子的屍骸。琬郡主卻偏偏要當着大夥兒的面,施展妖法陷臣妾於不義……陛下,你可一定要爲臣妾做主啊!”

    “父皇,貴妃娘娘說得有理。”宗政昭顏附和道。

    “有理?”一線清冽如流水般的嗓音從衆人頭頂響起,帶着幾分輕蔑、幾分不屑,“怎麼有理了?爺活得好好的,你們硬指着一具屍體說爺已經死了,這就叫有理?!”

    容珏的聲音如悠遠的琴聲,時近時遠,虛實難分,紈絝不羈之中,還藏着幾分輕佻。

    聽到容珏的聲音,宗政昭顏就跟着了魔似的,眼眸飛快地環顧四周,恨不得在他沒現身之前,就一劍將他斬殺。

    衆人紛紛仰起頭,朝着天空望去,卻偏偏什麼都看不見。

    “在水裏!水裏有動靜!”

    恰當此時,有人指着宮牆之下的忘川之水驚叫出聲,“忘川下面有人!”

    這回,連宗政少卿都震驚到了。他親眼目睹自己的母妃墜入忘川,深知忘川之水不浮萬物,無一例外……然,此時此刻,卻有人能在忘川之中游動自如,簡直是怪物!

    黑色的人頭竄動了兩下,等大夥兒都瞪大了眼睛尋找他的藏匿之處時,“嗤”得一聲,半空中突然揚起一條晶瑩水龍來,容珏戴着面具,半眯着眼眸,騎在水龍之上,直衝雲霄!

    “母妃!”宗政少卿目不轉睛地盯着半空中,只見容珏的身後竟然還載着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不久前剛剛墜入忘川的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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