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爲定!”上官贇一口答應,而後丟給她一封紙箋,匆匆離去。

    百里孤煙望着他的背影,手中捏着五夫人的流蘇耳環,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冰漪剛剛分外野菜湯,便見百里孤煙失魂落魄似地朝着這邊走來。她急忙上前,扶了她一把,道:“小姐,眼下你都有近七個月的身孕了,再過兩個月就要臨盆,我們不如……”不如回世子府安心養胎吧!

    “不如……”見百里孤煙的臉色十分難看,冰漪的話便卡在了喉嚨裏,始終說不出來。她家小姐是受陛下賜婚嫁到世子府去的,這個時候突然回孃家,自然不合適,不想露宿在外的話,她們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世子府而已。

    “不,去臺城。”百里孤煙手中緊緊捏着上官贇給她的紙箋,目光堅定地說道。

    紙箋上恍然只有五個大字:容珏在臺城。

    她的脣邊溢出一絲冷笑,她心存留念地留在這個地方等着,卻不想別人早就已經離開京城了!

    綠翹吃了一驚,“小姐,你懷着七個月的身孕,你……你還要出遠門?!”

    百里孤煙並不理會,只是冷冷道:“即刻啓程,兩天內必須趕到臺城!”

    臺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但兩天時間實在有點緊。綠翹一臉焦急,想要勸說,百里孤煙卻像是已經認定了似的,怎麼勸都勸不動。

    江南,臺城。

    皇家的人馬護送容珏到了塘灣,便不再往前。

    塘灣知府早早就在城門口迎接,將他引到塘灣渡口,指着一江渾水道:“要去臺城,必須過塘灣渡,但泗水水漲船高,塘灣渡水流湍急,我們的船怕是過不去——”

    因爲漲水的關係,泗水一片渾濁,滿眼看去都是黃澄澄的,再也不見春日的清澈。水面上,一個漁家都沒有,岸邊還漂浮着不少死魚屍體,惡臭味兒撲面而來。

    “無所謂……”容珏聳了聳肩,當衆就將靴子脫了,站在岸邊上比劃了比劃。

    塘灣知府嚇了一跳,“世子爺,您……您這是——”

    “爺游過去!”容珏滿面輕鬆。

    “萬萬不可!”他伸手將容珏攔住,“就是塘灣一帶熟識水性的漁家,這個緊要關頭,也是不敢下水的。世子爺,您在北疆長大,那兒常年乾旱,怕是連條河流都少見,怎麼能……”

    容珏懶得理他,想也沒想,一個雀躍,便飛身潛入水中。

    白衣在水面上晃了晃,不過眨眼功夫,便沒入水底,什麼都看不見了!

    塘灣知府下了一跳:“世子爺落水了!救人!來人,趕緊下水救人!”

    漲水時期,水流那麼急,即便是幾個人抱作一團下水,不過頃刻功夫,也會被大水淹沒。士兵們不是不怕死的,個個都畏畏縮縮地站着,不敢上前。

    “快點啊!快下水救人啊!”知府大人急得跺腳。

    容珏是聖上欽點的工部尚書,在這個地方出事,他這個知府大人也就不要當了!聖上想殺容珏的心,滿朝文武,沒有人看不出來,但容珏若是死在這個地方,他這個塘灣知府還是得倒大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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