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好!”

    一線沙啞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帶着粗重的喘息聲,容珏風塵僕僕而至。他推開門,用低而震懾的聲音指着門口道:“九殿下,這是內子的臥房,您呆在這兒恐有不便,還煩請您出去——”

    “你內子?”宗政少卿與他僵持着。

    容珏冷聲反問,“她給爺生的孩子,不是爺的內子,難不成是你的內子?!”

    容珏出了名的毒舌,宗政少卿說過他,也不想同這個紈絝公子多說,眼見着百里孤煙還沒醒,他淡然起身,出了屋子。

    “外頭風大,琬兒剛生完,會着涼,勞煩殿下關上門。”容珏顯然是被宗政少卿對百里孤煙說的話氣到了,句句帶刺。

    宗政少卿本來是懶得理他的,但又惦念着百里孤煙的身子,竟然真的聽了容珏的話,乖乖將大門給掩上了。

    霍青瀾見門口累死了一匹馬,便知是自家主子趕回來了,連忙抱着孩子進了屋,遞到他懷裏道:“主子,快看看小小姐……”

    容珏小心翼翼地將那團軟肉抱在懷裏,動都不敢動,生怕一動,就給她磕着碰着了。

    “主子,你看小小姐的皮膚,白裏透紅的,隨琬郡主。”霍青瀾又指了指那小女嬰的眼睛,“你再看她的眼睛,這雙眼皮兒雙了好幾道呢,跟主子您簡直一模一樣!”

    容珏眉頭微微一蹙,詫異地反問:“跟爺一樣?”

    霍青瀾自知失言,捂嘴道:“爺,屬下有罪,有件事……有件事屬下一直瞞着爺——”

    他的聲音顫抖起來,當即跌跌絆絆地朝着容珏跪了下去。

    容珏與霍青瀾之間,主僕之分從來就沒那麼明顯。霍青瀾即便是向他行禮,最多也就是開玩笑似的單膝下跪,然而這次他畢恭畢敬地跪着,面容嚴肅至極。

    “什麼意思?”容珏隱約嗅出了點陰謀地味道。

    “早先主子爲救琬郡主受了重傷,王爺爲保主子一命,給主子用了絕情蠱……”霍青瀾聲音顫抖,腦袋壓得很低。

    容珏的面色陡然陰冷了下去。

    絕情蠱是什麼東西,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是他們容氏家族的禁藥,不經允許,不可以亂用,雖然有療傷奇效,卻會令人忘記男女之情,但凡與男女之情相關的事情都會從他的腦海裏一筆勾銷!

    他大傷初愈,一直都想不起自己爲何受傷,腦海中記住的只有他對琬兒的恨!

    照霍青瀾這麼說,他是爲救琬兒受傷,那他和琬兒之間……怕根本不是他記憶中的那樣!

    “你說下去——”容珏冷冷出聲。

    霍青瀾緊咬下脣,面色陰鬱道:“主子的記憶沒有太多偏差,只是與琬郡主之間所有的美好回憶都消失了。”

    “那這孩子又是怎麼回事?!”容珏瞪向他,隱約覺得自己錯過了某個重點的細節。他拼命地回憶,腦袋像裂開了一條縫,疼到面前閃過一道白光,卻依然什麼都想不起來!

    霍青瀾不敢出聲,顯然還在忌憚寧王。

    容珏墨黑的瞳仁微微泛紅,第一次衝着他呵斥出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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