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慕周進屋之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對一個女孩子太兇了。

    他聽說了這個木槿是戰場上的遺孤,被抓到密室關押了五年。

    還被毒了五年。

    和從小被父愛母愛包裹着,家境出身都非常優渥的他相比,這個女孩兒顯得格外可憐。

    懷揣着一絲歉疚,梁慕周折返回來走到木槿身邊:“你剛纔究竟想說什麼呢?”

    木槿看到他折回來,高興的揚起手裏的鏡子:“我……我想……讓你……看看……自己……哭的……樣子,不……好看。”

    “哦。我知道。”梁慕周點頭。

    誰哭起來好看啊。

    “那……那你……笑……一個……呀。”木槿半天半天擠出一句完整的話。

    別人用兩秒能說完的,她說了整整一分鐘。

    梁慕周皮笑肉不笑的擠出一絲笑容:“你爲什麼會結巴?”

    木槿自卑的垂下頭:“我……也……不想,的。”

    “那我以後叫你小結巴吧?雖然……我們好像也沒有機會見面了,我還是要回北連國去的,我一定要站到我哥身邊。成爲他可以依靠的人。”梁慕周下定了決心。

    他既然下定了決心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也不會爲別人改變。

    木槿點了點頭:“我……要……學醫……醫……”

    “學一一?”梁慕周沒怎麼聽清。

    “醫……術。”

    “哦,那要不我們加個微信吧,或許以後還能保持聯繫,我們一個年紀,能夠成爲朋友。”梁慕周拿出手機,把自己的二維碼打開,讓她掃一掃。

    木槿擡頭,望着眼前這個少年手手機上的一團黑白,侷促的紅了臉:“我……我……不……會手……機。什……麼是……微……信?”

    她就像是個原始人。

    五年前她才九歲,而且生在那個戰爭年代,她根本不會用手機也沒有手機。

    又怎麼會熟知如今最普遍的通信工具,通信軟件。

    溫茹又是個性子冷傲之人,沉默寡言,給她治療期間,兩個人就沒說過幾句話。

    一般她給她喫什麼藥,她照着喫就夠了,到了飯點給溫茹做飯。

    但她只會煮一鍋亂燉,這堪稱豬食的東西溫茹也不喫,兩個人就更沒怎麼交流過了。

    所以這個月,她依舊沒學會用手機聊微信以及很多很多的字,她甚至都不會寫。

    梁慕周突然反應了過來。

    他不應該用微信這種東西來羞辱一個被關押了五年不知人間動向的女孩兒。

    他從兜裏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學習機。

    是他發明的東西。

    “這個給你,上面可以通過圖片視頻,識文認字,還儲存了大量的知識,你以後就用這個學習吧,如果你有什麼想要跟我請教的,可以按這個學習機上的一號鍵呼出,我會隨時保持跟你通話,等你以後學會用手機了和微信了,我們再加別的聯繫方式吧。”

    梁慕周很細心周到。

    帶着對知識的渴望,木槿是非常喜歡這個學習機的,但是她不敢伸手去接:“不……不能……隨便……收……”

    “那我們做個交換好了,你手裏這鏡子給我。”

    “這……這不……值錢。”木槿攥着手中的鏡子,緊張的冒汗。

    可是他的學習機看起來好貴的樣子。

    “沒事,我覺得值得。”梁慕周拿過了她的鏡子,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保護了這女孩兒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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