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尋沒有了睡意,她穿起鞋,下了樓,走向了對面那套公寓,又一次敲響了那扇門。

    她一直摁門鈴一直摁,摁不動,她便乾脆用手砸:“開門,給我開門。”

    即便開門的人當她是個瘋子,她也要砸。

    只要見一見那張和厲風一模一樣的臉,她都可以認爲厲風還活着,他活着回來了。

    可始終那扇門沒有開啓。

    旁邊的鄰居被吵醒了,叫來了物業把保安一起帶了過來,將半夜發瘋的溫尋轟出了這棟公寓樓。

    穿着睡裙坐在小區內長椅上的溫尋攥着手裏那顆糖。

    她剝開了那顆糖紙,將糖喫進了嘴裏。

    她從不喫糖。

    生活的苦從來不需要這短暫的糖來調和。

    可是當糖果入嘴時,她竟不經意的笑了起來。

    花圃後面躲着的厲風看着她喫着糖笑了,他也從兜裏掏出一顆一樣口味的糖剝開糖紙放進了嘴裏。

    飛往北連國的飛機是早上的。

    是傅家派遣的專機,直接接厲風去往北連國。

    厲風登上飛機前,傅寒年和顧易檸一同來送她。

    厲風倒是很灑脫,擺了擺手:“你們都回去吧,我命大呢,也許半年之後我就活蹦亂跳回來了。”

    “當然,我要是沒有活蹦亂跳回來,也一定會讓人捧着我的骨灰回來的,你們還是能見到我的人或是我的骨灰的。”

    “最好是回來的人,回來的要是骨灰,陵城的墓地我也不給你留,揚在海里算了。”傅寒年撂下狠話。

    言外之意自然是希望他積極配合那邊的治療,早日平安無恙的回來。

    “少爺,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必對我這麼狠呢?”

    “呵。好好活着回來就對了。”傅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厲風點了點頭,跟他們正式鞠了一躬,這才踏入機艙。

    溫尋黑着眼圈從臥室出來。

    楊晗這邊已經做好了早餐,“嫂嫂,喫早餐。”

    “你喫吧,我去公司喫。”溫尋自從上次有流產徵兆就沒有在公寓喫過飯了。

    一般都是去公司喫或是在傅家公館喫,要麼就是外面餐廳喫。

    當時顧易檸跟她說過,她當時的先兆流產應該是跟飲食有關係,她便留了一個心眼。

    “哦。嫂嫂,你見到對面公寓那個人了嗎?”楊晗手裏捧着一碗自己熬的青菜粥,跟溫尋閒聊了起來。

    “見了。怎麼了?”

    “他是厲大哥嗎?”楊晗又問。

    “我無法確定。”

    “他是厲大哥。我之前去找過他一次,他說,他不敢見你。而且我感覺他就是在逃避你。”楊晗感覺沒必要對她隱瞞。

    她總該知道的。

    “你說什麼?”溫尋面色一怔。

    她親自找顧易檸和傅寒年去見過那個人,可是他們夫妻倆都說不能確定就是厲風。

    難道他們也隱瞞了什麼嗎?

    “是真的,我有一次跟着他回了公寓,看到他在公寓喝酒,很傷心落魄的樣子。”

    溫尋立馬拿起手機給顧易檸打了一通電話。

    少主從來不騙她,她不相信他們所有人都在隱瞞她。

    電話很快通了。

    溫尋幾乎是質問的語氣:“少主,那個人真是厲風嗎?你騙了我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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