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風嘴角抽了抽。

    她還是這樣伶牙俐齒,對別人就溫婉和善,對他就這樣尖酸刻薄。

    走進客廳,他沒地方落座,就坐在那,想尊大佛似的杵在那。

    江雅已經進屋打了一盆水和毛巾開始出來擦拭打掃了。

    她打掃的動作非常熟練。

    哪裏還有當年江家千金小姐的模樣。

    “我叫人過來幫你打掃,你剛做完手術沒多久,不能勞累過度。”夏行風出門,拿起手機,準備叫人。

    “這裏不是夏家,不在江城,你找誰去?”

    “幫你去家政公司。”

    “不需要,夏行風,我不需要你的假慈悲,你不過是女兒都嫁出去了,現在沒有女人在身邊,一時孤獨,想找個人找點樂子罷了,但我不是你逗樂的玩具。謝謝你這段時間在夏家的招待,我的手術費和一些療養費我知道都是你出的,但我也爲你生了一個女兒,這些你給我出也是天經地義,我也不欠你的。如果,不想讓我拿這盆擦了桌子的髒水潑你,你就現在從這兒滾出去。”

    江雅突然變得張牙舞爪起來,一點不留情面。

    夏行風氣的面色鐵青,他將手機往桌上一丟,擼起衣袖:“你別忘了,我也是貧苦普通人出生,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嫌棄這些,憑什麼認爲我不會幹這些。”

    說完他搶過江雅手裏的毛巾放進盆裏清洗了一遍,拿着毛巾往高處她擦不到夠不着的地方擦:“與其讓你用這盆髒水潑我,倒不如讓你繼續感激我。”

    “夏行風,你不會……到現在,心裏還惦記我吧?”江雅仰望着這個高她一個頭的男人。

    即便他們都已不再年輕,可這個男人身高和氣場,卻依舊是鋒芒畢露的。

    夏行風攥着毛巾的手逐漸抓緊,背對着她的臉色怔住了,頓了幾秒,他揚脣笑道:“呵,哪裏來的自信覺得我還惦記你,你也不拿鏡子照照。”

    “對啊,一個年過百半的老女人,哪比的你外面那些年輕貌美的鶯鶯燕燕,男人至死是少年。你還正當年呢。所以,你現在這是在幹什麼呢?在自取其辱嗎?”江雅的話像一枚枚利劍刺痛了自尊心極強的夏行風。

    他冷哼了一聲,把毛巾用力往盆裏一甩,濺出一灘髒水。

    他就跟這髒水一樣濺,何必舔着臉來尋求不痛快。

    夏行風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江雅緊接着跟了出去,再他踏出大門之後,立馬將院門反鎖,把大門也一併反鎖了。

    看見這男人就來氣。

    永遠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以爲自己生來就活在金字塔頂端。

    卻忘記了,他是怎麼從金字塔最底層把曾經站在塔頂的她扯下來的。

    夏行風上了車,點火準備離開。

    打了半天,這車子卻點不着火了,也不知道是碰見了什麼鬼。

    他本來想找人過來處理,一摸口袋發現手機落在江雅家裏了。

    “該死——”夏行風氣的用皮鞋猛踹了車輪幾腳。

    他一把老骨頭了,從這種偏僻的地方步行走出去打車,他是走不動的。

    但讓他回去求那女人開門把他手機拿出來,比要了他命還難受。

    這時,幾輛黑色的賓利車從遠處開過來,停在夏行風腳邊。

    帶着一衆保鏢的沈星河牽着夏滾滾的手從車上下來。

    夏行風不想被女兒看到他如此憋屈的一面。

    當即拉開車門,坐上主駕駛,然後捂着心臟口靠在座椅上閉眼哀嚎:“啊……疼死我了。”

    至少裝病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送他去醫院。

    這樣他也能體體面面回去。

    誰知,沈星河攬着她的小嬌妻從他的車身邊徑直繞走了過去,看都沒看他的車一眼。

    直接拿鑰匙開了門,進了江雅家。

    然後他呢?

    白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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