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仁慈醫院,外科病房內

    明媚的陽光照射在病房裏,鼻間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來往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護士腳步匆匆,正在將一起大型馬車翻車事故中的傷者推入病房中。

    病房裏

    午夜做過手術的陸強臉色有些蒼白,臉上還帶着宿醉的憔悴神色,滿腹幽怨的說道;“幾位,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嘿嘿嘿……想多了,純屬巧合。”

    “咱們可是一塊的,你們這些無良傢伙,休想用這樣的藉口推脫責任。”陸強躺在病牀上,一條大腿上扎着雪白的繃帶,還有鼻樑上墊着紗布,一副慘兮兮的模樣。

    趙啓山等三人環繞在病牀周圍,將買來的水果和罐頭放在牀頭櫃子裏,然後一屁股坐在病牀上,老實不客氣的手就拍在了陸強的腿上;“別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子彈穿了個眼而已,我和力民身上的彈痕只會比你多,不會比你少,人家都說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你該感謝我們纔是。”

    “屁話,別想忽悠我。”陸強斷然回絕。

    馬力民看不下去他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嘴臉,皺着眉頭對趙啓山說道;“啓山兄你也別慣他這副臭毛病,咱們的槍傷是戰鬥中負傷,他這貨純粹是馬尿灌多了誤中流彈,和咱們怎麼能比?沒有咱們兄弟幾個冒死一擊,陸強身上最後一個便士都要被搶的乾乾淨淨,沒咱們給他送到醫院來,這會兒早就嗝屁着涼了,哪還有精神瞎叨叨。”

    “就是,我看就是嘴欠遭的報應。”麥廣田愉快的踩了一腳。

    聽到大家紛紛表示不滿,陸強也不敢再作了,臉上擠出一副苦笑說道;“老幾位,我就是發發牢騷,真沒有怪你們的意思。”

    “要怪也只能怪搶匪,陸強你交罰款的時候露了財,被人惦記上了,要我說……這一對狗男女膽子真大呀!”麥廣田頗爲感慨的搖了搖頭。

    “這一對狗男女呢?”陸強作爲受害者,立馬錶現出應有的激憤。

    病牀前三人無言的對視了一下,最後還是趙啓山說道;“嘿嘿嘿……就是一個字兒,慘啊,咱們哥仨把你送到醫院之後,回到警局錄口供,這一對狗男女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完全就是見財起意,據說過幾天集中行刑,一起要絞死的不下20位,都是搶劫強姦殺人這些惡性罪犯,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真是大快人心,那必須要去啊,哎呦喂!”陸強興奮的一拍病牀,結果震動到了傷腿,當真是痛得呲牙裂嘴。

    紅河谷的司法系統不養閒人,簡單的案情執行簡單程序,對各種惡性犯罪執行嚴厲打擊政策,敢於以身試法造成嚴重後果的直接送上絞刑架,對穩定治安形勢起到了極好的震懾作用。

    僅僅周邊幾個城市

    每年就要爲礦山輸送數千名苦役犯,什麼貪污受賄,欺行霸市,搶劫強暴,聚衆鬥毆,酗酒鬧事等等輕罪犯,通通送入礦山進行勞動再教育,執行嚴管重罰的高壓政策。

    事實證明,效果極其顯著。

    在紅河谷和布里斯班兩大都市及周邊城市,每年涌入數十萬移民,還擁有不下於30萬名白人族裔經商務工,城市秩序井然,居民的幸福感和安全感都很高。

    當然,這樣的局面取得也是付出代價的,城市民兵和皇家警察會集中收羅流浪漢和無家可歸者,他們最終的去處就是礦山。

    道理很簡單

    在澳洲生活壓力不大,只要願意幹活怎麼都能混口喫的,這些失敗者中無非就是賭徒或者是懶漢,要麼就是喪失奮鬥動力混喫等死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送到礦山發揮餘熱吧。

    “要不要打電報給弟妹,讓她過來照顧你?”

    “用不着,我這傷10天半個月就好了,拄着拐勉強也能走,家裏的牧場事情也很多,可不能沒人照料。”

    “那你可考慮好了,你的槍傷最少要躺兩三週時間,咱們哥幾個身上有大把的事兒要做,可沒閒工夫在這裏伺候你,最多幫你請個護工,而且還是個男的。”

    “我陸強也是苦水裏泡大的,沒那麼嬌貴。”陸強想了一下有些擔憂的說道;“哥幾個,我得拜託你們個事,你看我這個情形也沒辦法去北岸市場了,購置牛羊這些事兒得拜託你們,還有我的牧場也要僱幾個老實肯幹的人,嗯,差不多8~10個人吧。”

    “行,一隻羊是攆一羣羊也是攆,這事包在我們身上。”趙啓山非常豪爽,一拍胸脯答應了下來。

    在醫院裏談了會兒,因爲身上還有很多事兒,三人隨後離開了。

    來到仁慈醫院門口

    街道上人來人往,馬車川流不息,擺攤售貨的商販高聲叫賣的聲音匯成喧囂的河流,給這座美麗的移民城市帶來了別樣的生話氣息。

    趙啓山等人在街口攔了一輛載客馬車,這是一種由4匹壯馬牽引的加長公共馬車,沿着室內固定路線行駛,用於電車無法到達的地方,是最便捷的城市公共交通工具。

    “是去碼頭嗎?”

    “是的,每個人三便士。”

    “好的,沒問題。”

    坐上了馬車,前面的車伕一甩響亮的鞭花,馬車立刻向前行駛了起來。

    這種馬車長車廂裏是面對面的硬木板座位,擠擠能坐十三四個人,上車的時候,車裏已經有十來個人了,趙啓山哥仨運氣不錯都能坐下來,剩下再上來的人只有站在車廂過道里了,大概還能擠十幾個人的樣子。

    馬車一路走,一路停,陸續又上來不少乘客,很快將車廂中央走道擠得滿滿當當。

    不過這難不倒公共馬車,因爲公共馬車的車尾還有一長塊鐵板,實在擠不上來的乘客可以買一張“掛票”,就是雙腳站在車尾鐵板上,手抓着鐵質扶手掛在車後面,至少還能再掛五六個人。

    晃晃蕩蕩半個多小時後,馬車終於抵達終點站客運碼頭。

    趙啓山等人懷裏揣着鉅款非常謹慎,所以沒有和其他乘客爭搶,而是等衆人下完了之後他們才離開公共馬車,來到客運碼頭售票窗口,打了三張前往北岸的小火輪船票。

    在碼頭客運站房等待的時間裏,可以看到寬闊的布里斯班河舟船往來不絕,運載着大包棉花的輪船堆得高高的,向着朱雀市所在的南方駛去。

    布里斯班河主航道連通布里斯班,玄武市,紅河谷市,青龍市這四座城鎮,支流可以連通到朱雀市和白虎市,將周邊城市全都串聯起來,所以水運是主要的交通運輸方式。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