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開着車,在城市蜿蜒無盡,沒有終點的道路上行駛,天忽然飄起了雪花,細細密密的雪花打溼了車窗,不經意的溼了眼眶。
霍北冥並沒有護着黃芷晴,他只是想要她肚子裏的孩子救小凡,黃芷晴在她的病牀前說過,霍北冥從來不肯碰她,就連懷孕這種事都是人工授精。
她吃了很多藥,打了很多排卵針,她在懷上這個孩子。
她以爲自己可以再一次母憑子貴了,可是霍北冥現在對她卻像狗一樣,折磨,羞辱,讓她尊嚴盡失,活着不過就是個工具。
她其實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開心過,幸福過,因爲她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她想要的愛情,想要的婚姻。
她所有的處心積慮,還是造就了她今天所有的悲劇。
她活該,這是她的報應。
如今是不是她也算報仇了,她該痛快的,可是她心裏卻還是像壓着一片烏雲,推不走,化不開,甩不掉......
或許她的不快樂,從來都不是以爲他們,而是因爲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放下過自己的執着,假如放下了是不是可以海闊天空。
南煙把車開上了施工的斷橋停車,站在了斷橋的盡頭,任由風雪呼呼的灌進自己的脖子裏,她低頭看向浩瀚無際的大海,看着雪花紛紛落入深淵,化爲深淵......
有那麼一瞬間,她有跳下去的衝動,跳下去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所有的執念就全都化爲烏有......
這個世上,再無一個南煙深愛霍北冥,也在沒有一個被深愛睏住窒息無助的南煙。
可是,有個聲音忽然在南煙的耳朵邊響起了。
那個聲音,溫柔沉厚,帶着久違的溫度和力量。
南煙徐徐回頭,不敢看,卻又忍不住想看。
她怕是幻覺,她怕失望,因爲靖西哥已經不在了,註定了只有失望。
可風雪裏,站着一個人。
穿着灰色的大衣,向她招手,衝她溫柔的笑着。
“煙煙,不要不開心,不要怕,不管你犯了什麼樣的錯,靖西哥哥都在。”
南煙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就那麼不顧一切的朝哪個身影撲了過去,撲進他的懷裏,想要緊緊的擁抱他。
她跑得太快,從那個身體裏猛的穿了過去,重重的摔在了冰冷的橋面上,那個身影化成了無數的雪花在她眼前慢慢消散。
南煙伸手去抓,拼命的去抓,想要留住他,哪怕只有一片雪花。
“靖西哥,你不是說南煙不管做錯了什麼事,你都會守在南煙身邊嗎?你回來呀,你不要走。你回來。”
南煙崩潰,嚎啕大哭。
她從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從不覺得追求堅持自己的真愛有什麼錯,可或許她一開始就錯了,也許她此生最不該辜負的人其實是霍靖西。
......
南煙生了一場病,連續幾天高燒不退。
顧念和陸嘉琪都衣不解帶,輪流照顧她,小南也不去學校天天在家守着。
陸嘉琪從來沒有見到一個男人可以對一個女人那麼細心,那麼在乎,那麼愛惜過,對孩子那麼有耐心,還有愛心,哪怕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他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