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畜生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慢慢的抿脣笑了笑。

    “福叔,他交給我了,您安心帶秋慧姨回家,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給我打電話。”

    “南煙,謝謝你。”

    福叔認認真真的給南煙微微躬身,南煙伸手攔住了。

    “福叔,秋慧姨是爲了冬兒才死的,這些都是南煙該做的。”

    南煙語氣沉重的說着,看着福叔的眼神充滿感激。

    “秋慧這一輩子沒有生養,特別喜歡孩子,冬兒又是那麼可愛,她就把冬兒當成了自己的孫女那麼護着。秋慧一直跟我說,讓我聯繫冬兒的爸爸,她怕自己挺不住,想讓冬兒的爸爸想辦法把冬兒接走。是我沒用,我一直沒能聯繫上顧念。如果我早點聯繫上顧念,秋慧就,不過慶幸的是秋慧傷了陸天澤,冬兒逃出去了......”

    哎-

    福叔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南煙心裏咯噔一下。

    他口中的冬兒的爸爸就是顧念,顧念就是江來。

    南煙忽然很想知道顧念在陸家到底度過了一段怎樣的日子。

    “顧念呀,他到陸家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身上都是燒傷,臉也燒傷了,天天帶着口罩躲在屋裏不肯見人。是陸天昊找來了國外的整形醫生給他治療,前前後後歷經了大大小小不下二十次的植皮整形手術。從他的腹部移植皮膚到臉上,每一次手術都要脫一層皮,那個痛呀,簡直不是人能承受的。可是就算那麼痛苦,我都沒聽他喊過一聲,掉過一滴淚。我問他,你不疼嗎?他回答我說:只要想到可以重新回到我妻子和女兒的身邊,我就不疼了。”

    福叔還說了些什麼,可南煙後面的話都沒有聽進去了。

    耳朵邊只有江來那句:“只要可以再回到我妻子和女兒的身邊,我就不疼了。”

    江來,他心裏一心一意想着的只是回到她的身邊。

    他死裏逃生,脫了無數層皮才改頭換面,脫胎換骨的重新站在他的身邊。

    她生病,失憶的那段時間,她對他有着莫名的親切感和信賴,都不是毫無理由,而是他骨子裏有江來的氣息。

    失憶時,她都能感覺到,爲何後來她忘了那個感覺?

    她親手把他推開,親手把他送到陸嘉琪的身邊,拒絕他所有的好意,把他當成惡人,對他惡語相向,把他趕走。

    她對他怎麼可以那麼殘忍?

    爲什麼要那麼殘忍?

    “南煙,顧念他還好嗎?你見着他記得替我向他問好,我和你秋慧姨都希望你們一家人能團圓,能幸福。”

    “嗯,謝謝您,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南煙微微抿脣極力掩飾着心中的痛楚,目送着福叔離開。

    顧念,你在哪兒?

    南煙回頭看向豬圈,目光冷冽犀利。

    慢慢的走過去打開豬圈的門,打開了豬圈裏的一盞超大瓦數的日光燈,把燈照在了陸天昊的臉上。

    豬圈裏的豬看到豬圈門打開了,紛紛魚貫而出。

    豬羣散開後,南煙纔看見陸天澤背對着他縮在角落裏,衣衫襤褸,滿身屎糞,鼻青臉腫,血跡斑斑,惶恐不安的環抱着身子,瑟瑟發抖。

    “別過來,別碰我。”

    “別過來,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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