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我......”
“Hanse先生,說出來好多了,謝謝你肯定我說。現在到你了,你也把想對您妻子說的話都說出來吧,說出來你也會舒服點兒的。”
南煙長嘆了一口氣,語氣變得輕鬆了起來。
霍北冥脫口而出的坦白,被她一下子打斷了。
他忽然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Hanse先生,我要結婚了,新郎就是您救的那位秦先生。他對我很好,他們家人都對我很好,我想,我以後應該會很幸福的吧。謝謝您肯出手相助,您是我們的恩人。”
那邊不說話,南煙便自己說,已經不再哭了,聲音裏帶着一絲解脫。
“好,祝你幸福。”
Hanse的回答,雲淡風輕,像第一眼見他時一樣如清風明月。
“先生,人活着也許應該朝前看,您的妻子那麼愛您,她一定希望您能活的開心,活的幸福。您是好人,我信息您一定會幸福的。”
南煙想了很久,纔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放下,才能重生。
她在讓他放下,又何嘗不是在勸自己放下。
她不求重生,但求能對得起愛自己的人。
掛了電話南煙就在沙發上睡了,可是霍北冥卻再也睡不着。
他找了一件外套披上,急匆匆的衝出了房門,開着車出去了。
她要嫁人了。
她說她不想嫁。
她說她心裏有他。
他本來已經死心了,只要她幸福,他怎麼都可以。
可是,他現在又捨不得了。
他不想讓她嫁給她不愛的人,不想讓她委屈自己。
如果她願意,他願意爲她不顧一切。
霍剛說過,南煙的房間在西邊的聽雪院,就在這堵牆的後面。
他打開車門,下車。
天下着雪,細小的雪花花瓣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點燃了一根菸,倚靠在車邊靜靜的抽了起來。
進去告訴她,他回來了,他還在。
只要她願意,他可以帶她去天涯海角。
可是,一口煙剛剛吸入喉嚨,他的喉嚨就像找了火一樣。
劇烈的咳嗽聲,來的猝不及防。
一口殷紅的血噴吐而出,落在鋪滿雪花的地上。
他的身子像凋零的大樹,轟然倒地。
費了好大的力氣都沒能在站起來,他不甘心,一次一次的努力着,但他的時間天旋地轉,渾身血液彷彿在倒流,他沒有絲毫的力氣去和這個該死的病毒抗爭,沒有絲毫的力氣去和命運抗爭。
他沒用了。
他那什麼給她幸福?
連一個好身體都沒有,用什麼給她愛?
他爲什麼還不死心?
霍北冥,你到底爲什麼還不死心?
他的拳頭,一遍又一遍的錘着冰冷的地面。
痛恨現在的自己,痛恨曾經被自己丟失的歲月。
他們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南煙在睡夢裏,似有感應般聽到了有人在咳嗽。
她猛的一個激靈從沙發上直起身子,穿好衣服拿着手機走出房間。
“先生,您沒事吧?我帶您回家。”
霍剛一直暗中跟着霍北冥,剛纔霍先生下車,他是多麼希望他能過真的不管不顧敲開後院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