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朝歌之所會如此，是因爲他知道自己要是錯過了蘇超這個僱主的話，自己怕是以後就不會遇到肯聘用自己做幕僚的僱主了。
這三十餘年，就是因爲樣貌不堪，他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頭，空有一身的才華無人賞識，也無從施展。
這麼多年裏唯有這位欽差大人見了他沒有嫌棄他的樣貌，更是欣賞他的才華，委以他幕僚之職。
這要是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牧朝歌可不想再回去鄉下種田了。
雖然這讀書種田聽着挺詩情畫意的，但是牧朝歌是真不願意種田，他只想讀書，不想種田。
蘇超起身將牧朝歌扶起來，笑道：“我相信志恆你說的話，因爲康大人也說過志恆爲人重情義有忠誠，而我就是欣賞這樣的人。
以後安心幫我做事吧，你放心，只要我不倒，你便有更好的前途。
先安心幫我參謀幾年，以後只要遇到好機會，我一定提攜你進步。
我以前的幕僚呂還跟了我不過兩年，遇到好機會以後，我便將他引入軍中，只要他踏踏實實的做事，忠心不二，三年之內一個正四品的官階我還是能保他的。
有人做了一輩子官都跳不過五品這個坎，甚至一輩子都在六七品上蹉跎。
呂還不過跟了我兩年，如今已經是正七品的官階了，雖然官階不大，但是他給人當了十幾年幕僚依然還是一個幕僚，在我這裏不過兩年，已經是正七品了。
再有三年，累積一點軍功，正四品的官階是跑不掉了。
因此志恆你記住了，我需要的是能力，更需要忠誠，你給與我忠誠，我還你富貴榮華。”
“伯爺，牧朝歌不在乎什麼榮華富貴，只要有個小康生活朝歌已經心滿意足了。”牧朝歌說道：“牧朝歌最希望的是能一展胸中抱負，能夠爲人重用和信任，朝歌已經此生無憾了。”
蘇超笑道：“你會得到你要的東西，而且我給你的比你要的還多。”
牧朝歌施禮說道：“牧朝歌多謝伯爺賞識，伯爺要是沒有其它吩咐，朝歌便去幫伯爺寫奏摺去了，今晚朝歌就能將奏摺草擬好。”
蘇超笑道：“那你就先去吧，出去的時候看看牛本成在不在，要是在的話，把他喚進來，我有話要跟他說。”
“是，伯爺。”牧朝歌朝着蘇超施禮應道，然後拿着程顧的那份口供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牛本成便走了進來，給蘇超施禮道：“伯爺，您叫我？”
蘇超說道：“是，坐下說話。”他指了指一張椅子，然後便說道：“你交上來的福州府摸底的情況我看了，很不滿意。”
牛本成原本還想坐下呢，這時一聽蘇超的話，哪裏還敢坐，忙又站直了身體，朝着蘇超施禮說道：“伯爺，卑職做得哪裏不妥，請您指證。”
蘇超擺了擺手，讓他坐下，然後接着說道：“福州府的海商情況你弄得很準，但是誰是勾結倭寇的，你什麼都沒寫。
還有，我不相信福州府的海商跟福州府或者是福建道的官場一點聯繫也沒有。
同樣，在你交上了的報告裏我依然沒有看到。
說到這最後一句，蘇超突然拔高了聲音，一拍茶几喝道。
牛本成本能的跳了起來，撲通就跪倒在蘇超面前，急聲說道：“伯爺，卑職錯了，請伯爺責罰。”
“責罰，你一句責罰就完事了？”蘇超冷笑一聲說道：“你倒是那人錢財替人消災啊，說說吧，收了多少銀子？
別告訴我你沒有收錢，我實話告訴你，福州府署理處裏也有我的人，而且不止一個。
不然你以爲我人還沒到福建，如何能將福建的情況掌握得如此清楚？
錦衣衛的家規你忘了是嗎？要不要我叫人提醒你一下？”
聽到家規二字，牛本成渾身就是一抖，他自然記得錦衣衛的家規是什麼。
在錦衣衛裏，家規大過軍法，這一點就是皇帝也認可的，只要是動用了錦衣衛裏的家規，皇帝都不會輕易干涉錦衣衛裏的事情。
“伯爺，卑職知道錯了，卑職不應該矇蔽伯爺。”牛本成額頭上的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叩首說道。
蘇超哼了一聲，說道：“你是咱們錦衣衛的人，我不能不教而誅，畢竟是自己家人，我不能不照顧一下。
這要是別人膽敢如此矇蔽我，呵呵，我是半點機會都不會給他的。
奶奶個熊的，老子在淮安府動用家法殺了淮安府署理處署理千戶秋雲的事情你沒有聽說嗎？
錦衣衛裏已經通報各地了，你是不是沒有收到消息？說！”
牛本成被嚇得一抖，忙說道：“卑職收到消息了。”
蘇超看着牛本成氣不打一處來，擡腿就是一腳踹過去，踹在他的肩頭上，將他踹得向後倒了過去。
牛本成一倒在地上便即刻爬了起來，又跪倒在地上，磕着頭說道：“伯爺，卑職有罪，請伯爺責罰。”
“收到消息了你還敢矇蔽我？”蘇超罵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察覺你的那點小心思？
你他孃的想錯了，錦衣衛裏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只有我不願意追究的事情。
是不是你覺得你身後的靠山是指揮同知霍兆林，然後霍兆林的背後還有徐階撐着，你就可以忽視我的軍令了？
是還是不是？說！”
牛本成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了，便說道：“伯爺，卑職是有點這樣的想法，是卑職錯了。”
蘇超冷笑道：“就你這樣如此蠢笨之人也能執掌一府的錦衣衛？你連本官是欽差這件事都忘了？錦衣衛指揮同知不敢殺你，難道欽差還不能殺了你嗎？
你奶奶的，霍兆林不過就是徐階的狗而已，你以爲徐階真的能把手伸到錦衣衛裏來攪合？讓霍兆林進錦衣衛那是指揮使大人給徐階一個面子。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霍兆林連個屁都不敢放？
剛纔我也說了，我不會不教而誅，我給你兩天的時間，把真正的東西給我交上來，要是膽敢有半點隱瞞，家法伺候，聽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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