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蘇超早早就到了西安門外候着了,等着皇帝的召見。
升任錦衣衛指揮使,他必須要到皇帝那裏拜謝皇帝,這是禮節也是規矩。
雖然他知道現在嘉靖皇帝還沒有起牀,要到接近中午的時候才起牀,但是他依然是早早的就來了,這是對皇帝的敬意。
雖然嘉靖皇帝不知道他在外面凍着呢,但是他也得這樣做纔行。
等了有一個時辰,他西安門還沒有開,徐階倒是先到了,他今日也要進宮覲見皇帝。
見到蘇超在西安門外轉悠,徐階便對自己的隨從說道:“你去把冠軍侯請過來,就說老夫有事要跟他在馬車中商議一下。”
那個隨從應了一聲,變朝着蘇超跑了過去。
蘇超也看到徐階的馬車來了,但是他也不想主動湊上去,自己現在怎麼也是錦衣衛指揮使了,該擺的架子還是要擺的。
徐階的那個隨從跑到蘇超面前,施禮說道:“侯爺,我家老爺說請您到馬車中小坐,有事情與您商議。”
蘇超看了一眼徐階的馬車,點了點頭,便吩咐熊霸等人等在這裏,他自己跟在那個隨從的身後朝着徐階那裏走了過去。
蘇超還沒有到馬車前,徐階便推開馬車的門鑽了出來,朝着蘇超抱拳笑道:“冠軍侯,恭喜你就任錦衣衛指揮使啊,恭喜恭喜。”
蘇超抱拳笑道:“同喜同喜,以後還請徐相多多關照纔行。”
徐階笑道:“侯爺,請到車裏來坐坐,老夫有些事情要與侯爺商議。”
蘇超點了點頭,扶着那個隨從的肩膀上了徐階的馬車。
兩個人在馬車中坐好了,徐階便讓那個車伕和幾個隨從都躲開一些,好方便他跟蘇超說話。
等馬車周圍的人都走開了,徐階便笑道:“侯爺,老夫打算今日就彈劾嚴世蕃了,你這邊要不要也跟着老夫一起彈劾啊?”
蘇超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相爺,我這剛剛就任錦衣衛指揮使,手中也沒有可用的人,我還是不湊熱鬧了。
再說陛下剛剛提拔我,我就給陛下添麻煩,這總不太好吧?”
“侯爺沒有可用之人?”徐階看着蘇超笑道:“侯爺要是沒有就任錦衣衛指揮使的話,老夫相信你可用的人不多。
如今侯爺已經就任指揮使了,陸公爺的人很快就會聚集到你周圍,你還能說沒人可用嗎?”
蘇超笑道:“相爺,說實話啊,蘇某就沒想過要參與到朝爭之中,蘇某之所以蒐集嚴家父子的罪證,完全是被迫的。
要不是他們父子琢磨着算計我,我也不會動他們的。
相爺,這次彈劾嚴世蕃我就不參與了,我給相爺提供了那麼多的罪證,也算是出了力了,相爺總不能還讓我在前面衝鋒陷陣吧?”
徐階笑道:“侯爺,如今誰又能讓你在前面衝鋒陷陣的?只是嚴家父子要是徹底倒了,他們手中的人總是要有個歸處纔行啊,蘇大人不想要嗎?”
蘇超搖了搖頭,笑道:“不想要,也不能要。錦衣衛向來就是孤臣,只聽從皇帝的旨意行事,蘇某不想參與到朝政之中。
蘇某做不到我義父那也深得陛下信任,因此蘇某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也很清楚自己不能做什麼。
相爺,您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別帶着蘇某玩,蘇某也不想參與。”
徐階沒想到蘇超年紀輕輕的居然如此老練,一點年輕人意氣風發的氣勢也沒有,跟個積年的老狐狸一樣。
讓原本想趁着蘇超剛剛當上錦衣衛指揮使,正需要在朝堂上展露風頭的時候,把蘇超拉進彈劾嚴家父子的陣營中來,先讓蘇超在皇帝心中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再說。
徐階很瞭解嘉靖皇帝的脾性,他知道皇帝不喜歡囂張跋扈的人,他這纔給蘇超設下一個陷阱,讓蘇超在皇帝面前露出囂張的一面。
蘇超沒有上當,這讓徐階很是意外。
而蘇超雖然沒有經歷過朝堂上的爭鬥,但是他前一世的時候看過的書多啊,看過的電視劇更多,多多少少的對朝爭之事有些瞭解。
而且他又在錦衣衛中廝混了這麼長時間了,接觸的又是錦衣衛上層,就算是沒有喫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
因此他很清楚,就算是自己要參與朝爭,那也要等到自己羽翼豐滿的時候再去爭,現在自己剛剛當上錦衣衛指揮使,正是要“潛心修行”的時候,他哪裏肯冒這個頭。
再說了,什麼纔是高手?背後操控的纔是高手,自己親自操刀子上算是怎麼回事兒啊?
而且就算是自己要幹,那也要讓別人衝到前面去,錦衣衛參與朝爭,這是一個很容易被人抓住的小辮子,自己寧叫人知不叫人見,只背後操刀子下手。
見蘇超不上當,徐階便笑道:“侯爺,嚴世蕃的罪證都是你提供給老夫的,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
蘇超嘿嘿一笑,說道:“我什麼時候提供嚴世蕃的罪證給相爺了?相爺得到的那些東西是我親筆寫的嗎?還是那些罪證上面有我的簽字?都沒有吧?
既然都沒有,相爺憑什麼說那些罪證是蘇某給你的呢?”
徐階看着蘇超好一會兒,然後突然大笑起來,半晌之後,豎起大拇指朝着蘇超比劃了一下,笑道:“侯爺,高啊,老夫佩服,你說得沒錯,那些罪證上面你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甚至連錦衣衛三個字都沒有,你說不是你提供給老夫的,老夫還真的奈何不了你。”
蘇超笑道:“相爺,蘇某能做的都做了,你就不要再拉蘇某下水了。
咱們各司其職不好嗎?嚴嵩父子是您的死對頭,不是蘇某的,蘇某幫了相爺這麼大的忙,相爺不應該感謝蘇某嗎?
嚴嵩父子倒臺之後,相爺您纔是最大的收益人,不是蘇某啊。”
徐階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侯爺不願意參與,那老夫就不再說什麼了,今日你我二人什麼都沒說,就是閒聊而已。”
蘇超笑道:“沒錯,蘇某就是與相爺閒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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