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接下一片雪花,望着落下的雪花出神,喃喃自語。
陳初圍着九歌蹦蹦跳跳,手裏抓着小煙花,閃閃發亮。
“媽媽!你在說什麼呢?!”陳初停下腳步,仰頭看着九歌說。
“沒什麼,初初喜歡下雪嗎?”九歌捏了捏陳初軟乎乎的小臉,有些眼痠。
九歌也不知道爲什麼眼痠,就是眼痠。
眼眶發熱,有股熱流想要奪眶而出。
“喜歡下雪,喜歡看煙花,不過初初最喜歡的是和媽媽一起!”陳初把手裏的小煙花放到九歌手裏,溫熱的氣息傳達給九歌,九歌內心略有感觸,“媽媽,你的手好冰呀,初初暖暖!”
陳初對着手心哈了一口氣,搓搓手,抓着九歌的手緊緊抱在懷裏。
九歌站在江邊,風吹過九歌的臉頰,感受到手心裏傳過來的溫度,九歌幾乎要忍不住放聲吶喊。
再聽到陳初說的最後一句話,眼眶熱熱的,一股熱流順着臉龐落到了江邊的圍欄樁子上。
九歌擡手抹去,吸了吸鼻子。
越抹越多。
“媽媽,你怎麼哭了?是初初惹你生氣了嗎?”禮炮在天空炸開的光亮在漆黑的夜裏照見了九歌臉上的表情,陳初也看見了九歌偷偷抹淚的動作,“媽媽不哭,初初期末考試考了第一名喔,初初好厲害的,媽媽也好厲害,有初初這麼厲害的女兒,對不對昂?”
九歌蹲下來,緊緊抱住陳初小小的身子,把頭埋進陳初的肩膀上,無聲落淚。
九歌也分不清是自己的情緒,還是陳晚的情緒。
或者說,是九歌藉着陳晚的情緒痛哭一場。
九歌在陳初身上哭了多久,陳初的手就在九歌的背上拍了多久,輕輕的,一下接一下,帶着溫柔的暖意。
“陳晚!”橋上有個人對着九歌喊了一聲。
九歌胡亂擦了擦淚,擡頭望去。
煙花剛好綻放,九歌也看清了倆人。
於瀟和白思思的遺孤。
於瀟從橋上下來,走到九歌面前,“陳晚!”
“好久不見。”九歌揹着煙火綻放的方向,對於瀟伸出了手。
“陳小姐,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說。”
“這是我的病歷,醫生說我肺癌晚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這是我的孩子,能不能,託你……”
於瀟拿出一份文件,九歌這才發現,於瀟背後揹着一個黑色的包。
“託我照顧這個孩子嗎?”
“嗯……對。”
於瀟多次欲言又止,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他沒有辦法了,他以前的圈子沒有一個能託付的人,不落井下石就很好了。
他只能找九歌,如果九歌也不幫忙,他只能送到孤兒院。
孤兒院……
他去看了……
那裏的孩子經常喫不飽穿不暖,他不想這個孩子再跟着他喫苦,等自己死後,這個孩子比以前還要過的更苦,這樣他死也不會瞑目的。
“可以,我有個要求。”九歌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好,只要我能做的,我都答應你。”於瀟激動地語無倫次,握着九歌的手不停地說謝謝。
“這個孩子姓於,”頓了一下,“我會安排她去風家,和風家旁系同等待遇。”
“這……”於瀟有些猶豫,這個孩子是白思思和那個狗男人的孩子,跟他姓於,於理不合,“好!”咬咬牙,爲了孩子,姓什麼都不重要,能健健康康長大就是他於瀟最大的願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