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碩才長呼了一口氣，笑中帶苦：“沒事。”
“你先回我家去吧，我單獨出去有點事。”
劉兵點了點頭。
兩人離開了教室門口後。
發現教學樓下有很多老師都在等着了。
有他曾經的班主任老曾。
有那個絕望了的語文老師小何老師。
還有校長帶領下的學校一衆領導。
下來後一番交談，江碩才搞明白了怎麼回事。
江碩並不知道，當初他拿了全國十大青年的稱呼後，江陽一中曾經敲鑼打鼓了一段時間。
這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江碩拿了全國優秀學生。
這都是他們江陽一中的榮譽。
在學校後邊食堂邊上，有一塊很大的黑板。
以前經常刊登一些學生的違紀處罰通報。
什麼誰誰誰又翻牆出去打傳奇了。
誰誰又打架了，早戀親嘴了，偷看女生宿舍了之類的。
但是今年下半年那塊黑板給取消了。
做了一個燈箱，裏邊只有江碩一個人的照片。
還有一些人物介紹等等。
他成了江陽一中歷屆畢業最優秀的學生。
剛來了江陽一中後，門衛很快通報給了校長。
一中的老師基本都住在學校家屬樓，或者是江陽城裏。
原本已經放假的校長又馬上給校領導打電話。
還有他曾經的班主任。
就這樣，一羣人呼啦啦地來到了這邊。
江碩沒有端着任何架子，還如同以前在江陽一中一樣。
十分尊敬地回答着每個師長問的問題。
在看到班主任老曾手裏又叼着根菸後，江碩毫不客氣地把他手裏的煙給拿走丟了。
並說：“身體不行就要愛惜自己，剋制自己，對自己好點。”
老曾先是有些尷尬，但忽然想起了填志願那天的事。
江碩同樣也囑咐他別抽菸，後來過去了四年時間。
江碩仍然是第一個囑咐他別再抽菸的學生。
心裏一陣暖洋洋的，露出了樸素的笑容：“沒抽了，就是心裏念得慌。”
“有時候心癮來了，我就會拿根菸聞聞，夾着，也不會點燃。”
江碩說：“那就好，以後要是有機會去中海了，就給我打電話，在忙我也會抽出時間來帶你逛逛。”
老曾心裏是真的舒服。
做老師的，學生有出息，這纔是他們心裏最大的驕傲。
到了中午的時候，校長提出要請江碩喫個飯。
但江碩拒絕了。
當然了，在這期間，江碩當場做了個表態。
過完年後，他會給學校捐助一棟樓教學樓。
這是他的心意。
李玉軍家離學校很近，繞個彎就到了。
江碩回來江陽的這幾天時間裏，一直沒有和李玉軍聯繫。
聽過是年關了，小偷也多了起來。
李玉軍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所以李玉軍也沒有去江家和他見面，倒是李倩的媽媽彭紅給江碩打過幾個電話。
他告別了一中的老師後，在校門口給李玉軍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李玉軍如常，聽說江碩要來他家裏，心情非常不錯。
趕緊多弄了兩道大菜。
酒是江碩帶來的。
五糧液。
他知道李玉軍喜歡喝醇香型酒，爺倆喝了不少。
可不知道爲何，在小仙女的家裏江碩怎麼都喝不醉。
想要醉倒，結果感覺李倩就在邊上。
心裏會刺痛一下，然後又清醒。
喝不醉，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李玉軍醉得不省人事。
彭紅沒有在家裏。
江碩扶起了李玉軍進了臥室。
幫忙脫了鞋子，扶着到了牀上。
又給蓋上了被子。
望着外邊桌子上的凌亂，他想了想。
又去把桌子給收拾乾淨了，完了後還把李玉軍家裏上上下下全部打掃了一遍。
不過，李倩的房間他沒敢進去。
怕自己再次沉淪。
最後站在李玉軍家的門口：“叔，我先回去了啊，你好好休息。”
屋內沒有任何迴應。
江碩把門給帶上離開。
門還只是關上。
臥室內躺在牀上一直未曾有反應的李玉軍。
忽然睜開了眼睛，對着天花板長呼了一口氣。
“孽緣啊。”
然後拿出了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丫頭，江碩剛到家裏來了，看他的樣子，狀態很不好。”
…
張桂花兩口子全然不知道李倩的事情。
依舊還是大大咧咧地張羅着過年。
劉兵也融入了江碩家裏。
每天都會幫忙江大山做一些事情。
這個年，他們沒有在城裏過。
回了農村老家。
今年下半年的時候，隔壁潘曉霞寄了些錢回來。
現在潘曉霞進了江碩的公司，財務部門總負責人的工資自然不低。
所以潘曉霞寬鬆了很多，沒事就往家裏寄錢。
潘長根也沒有亂花，把錢全用來蓋房子了。
增加了幾個房間，裏裏外外裝修了一遍。
後來看江大山老家的房子還是破破爛爛的。
於是就順着把江大山家裏外牆給刷了一遍。
什麼叫遠親不如近鄰？
這就是，兩家人挨着，總會替別人家着想。
和有錢沒錢沒有任何關係，有溫情。
回來後，江大山就迫不及待去找潘長根聊天去了。
讓他別種田，還是跟着他一起去城裏公司上班。
張桂花一回來就記在收拾，從裏邊倒騰出來了一籮筐肉開始醃製臘肉。
劉兵在邊上幫忙。
江碩去了後山。
那裏有他父母的墳，他需要去看看。
今天的太陽不錯，並不覺得有多冷。
山上兩座墳在陽光下並不顯得寂寥，似是一對手牽着手，一起瞭望山谷的夫妻。
江碩坐在了邊上，點了幾根菸，插在了江浩然墳前。
自己也點了根，也沒有講話。
感覺心一下安靜了很多。
不過，沒多久後，盤旋的山路上，有個頭髮銀白的中年人，一瘸一拐地走了上來。
手裏拿着兩把鋤頭。
看江碩坐在墳跟前，笑着說：“剛聽說你們一家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看你爸媽。”
“今年山裏野草長得瘋，你看這大冬天的，周圍枯枝敗葉太多，要整理。”
“你是做兒子的，這活你也得跟着做。”
中年人就是江碩從東南亞帶回來的李偉國。
當初回來後，江碩想把他安排在城裏。
但他死活不幹，說我浩然哥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況且我也是村裏的人，我應該回來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