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也比杜永輝大了不少,一時間面子掛不住,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是心裏很鬱悶:你杜總的朋友,不多是一些酒肉朋友嗎?
我們接觸也有一段時間了,沒見過你帶過什麼大人物到工廠裏。
畢竟是老闆,沒講話。
杜永輝因爲王廠長的衝撞,準備給江碩道歉。
但是被江碩給擡手打斷了:“行了兄弟。”
望着王廠長說:“王廠長麻煩你先回工廠,告訴工人們,不管他們有多麼的憤怒,也絕對不能夠和他們動手。”
“一旦動手了,事就鬧大,收拾起來會很麻煩。”
“也告訴他們,十分鐘之內,這些跑過來貼封條的人他們怎麼貼的,就會怎麼撕了。”
“去吧。”
王廠長愣了下,盯着江碩看了很久。
然後狐疑地望着杜永輝:“杜總,這…”
杜永輝呵斥了句:“回廠裏啊,還愣着幹嘛,趕緊過去,別弄得真打起來了。”
“要是打了公職人員,事就沒法收拾了。”
王廠長猛地回神,趕緊小跑了出去。
杜永輝這才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我可以不用認識區長,可以不用認識市長。
但我認識我兄弟江碩就可以了啊,有啥事情不可解決的。
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坐下來後開口:“對不住啊江碩,這個王廠長就是個非常頑固的人。”
“這段時間沒少在大會上對接我幹,我遲早要撤了他。”
說完悶悶地喝了口水,臉上很是不滿。
江碩望着他這般模樣,頗爲失望地嘆了口氣:“兄弟,要不你還是回中海大學賣鍋貼去吧,就你這狀態,在商界裏面怎麼混下去?”
杜永輝愁眉苦臉:“我不至於這麼不中用吧,老子還想帶着宏達水泥廠走出國門啊。”
江碩飛了個白眼過去,毫不客氣地回了句:“你就喜歡裝沒有內涵的逼。”
“分辨不出你身邊人的忠、奸,一個只喜歡聽馬屁的老闆能走多遠?”
“你以爲世界真的就是個地球儀,巴掌放在上面就可以覆蓋一個國家?”
杜永輝呵呵陪笑:“沒,當年你在財院后街那個超市,不也這麼吹牛皮吹出去的嘛。”
“那是一個概念嗎?”江碩沒好氣地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巴。
“別講話,我打個電話出去,這事我給你解決。”
杜永輝沒敢再講話。
江碩拿起了手機,也不知道打的誰的電話。
一接通就說:“我朋友開了個小廠,合法合規,但因爲一些債務關係的原因,被三個部門聯合執法給封了。”
“這事,是不是過分了?”
對面也不知道講了些什麼。
僅僅一句話後,江碩掛了電話,繼續拿着筷子夾菜。
杜永輝一臉懵逼:“江碩,這就完事了?”
“你覺得呢?”江碩塞了塊雞肉進嘴巴,然後又吐了出來。
“真不明白老三這狗東西爲啥總喜歡喫雞屁股,怎麼都覺得膈應。”
“啊?”杜永輝一頭霧水。
“哦,我在說呂文德,這狗東西就喜歡喫雞屁股,豬大腸之類的。”
“還說帶點屎味才正宗。”
“我…”杜永輝本來還有食慾的,結果聽江碩這麼一講,心裏也膈應了。
奇怪地問了句:“呂文德有這個癖好啊,帶屎臭味他喫得下嗎?”
“我和他也喫過幾次飯啊,沒覺得他有這麼變態啊。”
江碩很淡定地說了句:“大學那會兒聽這狗東西在宿舍裏吹過牛,和他的小時候的經歷有關。”
“啥經歷?”杜永輝強行忍下了噁心,看了看江碩剛剛吐出來的半邊雞屁股。
知道這個火鍋裏還有半邊雞屁股在遊蕩着,生怕自己夾到了。
撈了半天,終於撈了塊帶皮的雞腿肉,鬆了一口氣送進了嘴巴里。
江碩接了他這個問題回了句:“小時候,呂文德可以端着飯一邊喫,一邊拉屎。”
“窩艚!”
杜永輝趕緊吐出了那塊挑選了半天,頗爲滿意的雞腿肉。
“呂文德這麼噁心啊!”
江碩並沒有覺得什麼,他一直很臭屁地認爲,自己是生長在一片淤泥當中的蓮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亦或者是渾水中生長的鮎魚,雖然被渾水包裹着,但自身肉質鮮美,粉嫩無邊。
淡定地喫着東西。
“他們三兒噁心的事還有很多很多。”
“比如有一次他們在男廁所裏一起拉屎,結果聊着聊着,聊到了火鍋的時候。”
“我家憨憨的那頭二哈還記得吧。”
杜永輝強行忍住肚子裏的翻滾:“記得。”
江碩繼續說:“那二哈被他們在廁所裏蔥香蒜爆炒了無數次。”
“成了,不聊這事了。”
江碩一手拿着碗喝湯,沒有擡頭,但手裏的筷子指了指外邊。
“再過幾分鐘,他們應該就會撕封條了。”
“嘖嘖嘖,這魚湯鮮啊。”
杜永輝的情緒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看向了外邊。
…
果然不出江碩所料。
站在工廠門口的那些工作小隊長們,電話一個接一個地響。
上級,上級的上級,上級的上級的上級…
電話狂轟濫炸,像是他們的封條搗了個馬蜂窩。
一個個拿着電話在工廠門口的馬路邊,唯唯諾諾地回答着,額頭汗水冒得很是洶涌。
他們帶來的那些手下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廠門裏邊的工人們同樣一臉懵逼。
幾分鐘後,一個隊長終於打發了各路的電話。
大手一揮:“上級通知,封條馬上給我撤了,回單位報告吧。”
他手下望着他發愣。
小隊長脾氣上來了:“愣着幹嘛,撤封條啊!”
一時間,幾個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瘋了一樣地撤走了封條。
裏邊,王廠長剛開始也被這反轉的一幕發懵。
但很快反應了過來,本能地看向了對面的餐廳。
呼吸都有些濃重了。
一個電話,讓三個相關部門的人撤了封條。
杜總對面的那個人,來頭能不小嗎?
問了下邊上同樣站着,望着對面餐廳玻璃那頭的杜琴。
“杜總,和大杜總一起喫飯的那個人。來頭,應該不會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