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先生悚然一驚,扭頭看向夏天,臉上露出錯愕的神情:“你怎麼會在這裏?”
夏天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你說呢?”
“難道你看破了我的計謀?”
苟先生心念如電轉,接着又搖了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可沒有露出半點破綻,甚至我的後招還沒發出來呢!”
“你是蠢呢,還是聾啊。”夏天撇了撇嘴:“剛纔我就說了,你笑得太大聲了。”
苟先生的臉上仍舊大惑不解:“什麼意思?”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嘍。”
蘇夢荔也倏地出現在夏天身前,不無鄙夷地說道:“你真當自己智計無雙啊,能把一切都算在掌中啊。”
“難道是有人向你出賣了我?”苟先生眉峯一凝,腦海中不自覺地開始思量起來。
蘇夢荔淡淡地說道:“也不算出賣,就是我來上官家的路上,碰到了兩個魔物扛着個人正偷偷溜進後院,於是我就順手解決了那兩個魔物。”
苟先生瞬時明白過來了,冷聲道:“原來如此,所以葛仙姑就把我出賣了。”
“葛仙姑?不認識。”
蘇夢荔輕笑一聲,“我沒興趣問,一看她的臉就知道是冒牌貨了,直接連那人也一起殺了。”
“哼,如果不是她出賣我,你們怎麼可能知道我在這裏。”苟先生顯然不怎麼相信蘇夢荔地話。
“你是真的聽不懂人話。”夏天這時候卻嘆了口氣,驀地一拳衝苟先生打了過去。
苟先生瞳孔一凝,心裏不敢有絲毫大意,立時閃避。
他的優點是智計無雙,並不是跟人打鬥,所以並不敢跟夏天硬碰硬。
不過,他也並不害怕。
對於夏天,他有過研究,知道他的一些本事,所以提前做過準備,他有信心應付一二。
“想逃?”
蘇夢荔敏銳地發現了苟先生的眼神變化,驀地一甩手,飛出來幾道白光,直接釘住了對方的四肢。
苟先生瞬間動彈不得,面色一冷:“蘇宮主,你這是什麼意……啊!”
話還沒說完,夏天的拳頭就已經趕到,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胸口。
只這一下,苟先生就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連帶着五臟六腑都好像被轟爆了一樣,張嘴就噴出了一口老血。
“夏、夏天,你等等,先……先莫動手!”
苟先生強撐着意識,連忙衝夏天叫停,求饒似地說道:“有話好……好好說!”
“沒興趣跟你說什麼廢話。”
夏天撇了撇嘴,捏起拳頭又是一拳打了過去。
這一次,打在了苟先生的臉上,他立時鼻塌臉陷,不成人樣。
苟先生又噴了一大蓬血,裏面還有部分的碎骨,求饒道:“別打了,你、你想知道什麼,只要你問,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嘭!”
夏天沒有答話,又是一拳下去。
“啪!”
苟先生的身體似乎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支離破碎,然後化作了一蓬血霧,很快就四散一空了。
“又想逃?”
夏天撇了撇嘴,露出一臉鄙視的神情,隨即取出定海神針,往虛空刺了過去。
眨眼之間,那些逃散的血霧,又一點一點地被凝聚了回來,最後凝成一顆血色的珠子。
“夏天,你到底想怎麼樣!”那顆血色珠子發出了略有些驚惶的聲音:“就算你殺了我,也得不到任何好處,還不如放我一馬,我可以給你一條極有價值的情報,怎麼樣?”
“不怎麼樣。”
夏天收起了銀針,左手捏住了這顆血色珠子,緩緩地用力:“我就是想讓你去死,死得徹徹底底,別再出現,讓我厭煩。”
“我可是知道極仙墓中的魔主是誰!”
血色珠子感覺要裂開了,也顧不上跟夏天討價還價,爲了求生,只好暴料般地說道:“既然你想進入極仙墓,難道不想知道里面的情況嗎?我手上有些一絕密資料,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啊!”
夏天笑嘻嘻地回了一句:“不感興趣。”
“近萬年來,魔族一直將極仙墓中的靈氣蘊藏偷送出來,難道你們不想要嗎?”
血色珠子感受到自身的裂痕越來越大,驚惶之色更濃了,說出來的祕密也越來越重要:“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可以把藏匿的地點告訴你們。”
蘇夢荔聽着這話,倒是有些生氣地說道:“早料到了有這麼件事,你說不說其實已經不重要。只要打開極仙墓的門,裏面所有的東西不是任我們取用嘛,何必要他們偷送了出來的那點東西。”
說完,還嘲諷地瞥了血色珠子一眼:“你個狗東西,真是奸狡之極,到要命的關頭了,還只說一些沒什麼用的事情。”
血色珠子不免再次一驚,遲疑地說道:“我、我還知道一個祕密,對你們肯定有用。”
“遺言交待完了嗎?”
夏天仍舊興趣缺缺,然後笑嘻嘻地說道:“說完,那就送你上路了。”
“不,等等。”
血色珠子驚叫起來,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夏、夏天,其實你身邊的女人裏有個人是魔族的臥底,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訴……啊!”
夏天聽都懶得再聽下去,直接把血色珠子給捏爆了。
“嗯?”蘇夢荔倒是有些興趣了,笑着衝夏天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他說的人是誰?”
“不用知道。”夏天神情淡然地說道:“因爲他就是在放屁而已。”
蘇夢荔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夏天的女人,十二年前的那些就不必說了,肯定不可能是。
最有嫌疑的,應該就是這一年來夏天收的女人。
不過,仔細一想想,好像也沒有一個符合的。
畢竟夏天雖然看着漫不經心,其實相當敏銳,要想做他的女人而不被察覺,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然,這也極有可能是苟先生死前故意在夏天心裏埋的一顆鍾子。
真假並不重要,只要夏天稍有一絲動搖,那這顆種子必然發芽,以後難說會不會造成什麼後果。
這個世界,要說什麼最複雜,那就是人心。正常人即便再如何相信別人,如果聽到了這種話,多多少少都會有一絲絲的懷疑,或者說一瞬間的動搖。
偏偏夏天是個怪胎,他根本不會懷疑自己的女人,半點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