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秀兒感覺有些奇怪,問小沙彌雨來:“怎麼喫飯的人這麼少?”
“寺裏的僧人大多不在這裏喫,前來賞雨的雅客們大多都讓人把齋飯送進他們的廂房。”小沙彌雨來解釋了兩句,又壓低聲音道:“那幾人是賴在寺院裏不走的。”說着他看了那幾個江湖人一眼,眼底藏着絲絲畏怯以及厭惡。
話音剛落,驀地邊上有人拍案而起,直接把桌上的飯菜給掀翻在地:“這都什麼破菜,都淡個鳥來了,老子要喝酒喫肉!”
負責上菜的和尚給嚇了一跳,慌得有些不知所措。
夏冷看了一眼,發現這人腰間掛着一把奇形彎刀,看來是個江湖刀客,只是這種人賴在飛來寺做什麼,真是爲了賞雨來的嗎?
“施主,這裏是寺院,沒有酒肉!”上菜的和尚連忙說道:“寺裏只供應齋菜,如果你不滿意,小僧再去換幾個。”
“沒有?放屁!”那刀客啐罵一聲,接着從桌子底下扯出一隻死了的薙雞,扔到那和尚面前:“現在不就有了嘛,馬上給老子做。”
齋堂裏的和尚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口稱罪過,那個刀客看這情形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的兩個同伴也跟着笑了起來。
“太過份了,公子你就不管管?”蕭秀兒看得滿肚子的火,說着就要站起來。
那個刀客就聽到了蕭秀兒的話,不禁轉身跨了半步,走到蕭秀兒的跟前,冷聲笑道:“喲,還有想多管閒事的,本大爺就想問問,你們想怎麼管?”
“想喝酒喫肉,你不會去山下的酒館裏。”蕭秀兒並沒有畏懼,相反挺身上前,理直氣壯地喝斥道:“在寺院裏衝小和尚耍什麼威風,你也這算是江湖大俠嘛,看着跟街頭的潑皮有什麼區別!”
幾個江湖人居然被蕭秀兒說得一愣一愣,那刀客和同伴對視了一眼,恍然驚覺自己這是被小丫頭片子給教訓了,頓時惱羞成怒,揚刀朝向蕭秀兒:“小娘皮,你活膩了吧,敢教訓老子。”
蕭秀兒扭頭看向夏冷,心裏有點害怕,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
那刀客也跟着把目光轉向夏冷,上下打量兩眼,發現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公子,不禁嘲諷道:“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就你們三個人就學別人出來闖蕩江湖?真是笑死人了。”
“把刀放下。”夏冷淡淡的說道。
那刀客不但沒有放下,反而將刀一橫,指着夏冷笑道:“小子,剛出家門,沒見過血吧,今天爺就教教你,什麼叫江湖險惡。”
“別廢話了,這種小公子見血了絕對尿褲子。”
“在寺院裏閒得要命,先耍耍他們也好。”
“要不就殺個人玩玩唄,這兩個小娘皮還挺嫩……啊!”
嘴欠那幾個人每人先捱了一巴掌,打得嘴巴都歪了。
“不會說話,那就閉嘴。”夏冷身影一閃,站到了那位刀客的身前:“還有,一看你就不用刀,也別侮辱刀了。”
那刀客反應過來,提刀對着夏冷便砍:“說老子不會用刀,那老子就先砍死你。”
刀很快,可惜並沒有什麼卵用。
夏冷伸右手的食中二指,輕輕一夾,便把刀身給牢牢夾住了。
夏冷隨手將那柄刀給捏碎了,接着一腳將那刀客也踹出了齋堂。
另外幾個江湖人見狀,立即各掏武器,對着夏冷便展開了圍攻,看這架勢完全是不死不休。
“嘭!嘭!嘭!”
“在什麼地方就要守什麼規矩,不想守也可以,那就要有不守規矩的本事。”夏冷直接把這些人也全都扔出了齋堂:“但是你們並沒有這樣的本事,只是在欺負弱小、耍賴撒潑而已。”
“小子,有種報上名來,我們雲州三怪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那刀客心有不甘,嘴裏仍舊叫囂着。
夏冷愈發看不起這些人了,只是冷冷的說道:“你們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滾吧。”
那幾個江湖人對視一眼,估計是感覺他們幾個加起來也不是夏冷的對手,只得又撂了幾句狠話,罵罵咧咧地走了。
“多謝施主解圍。”齋堂裏的和尚紛紛向夏冷道謝。
夏冷擺了擺手,並不以爲意。
那些和尚又道謝了一番,然後就拿起那些江湖客扔在地上的死雞,顫顫巍巍地走出了齋堂。
“咦?”夏冷發現有些不對勁,那隻死雞其實已經被稍稍處理過,身上的毛大部分都已經被拔掉了,血和肉髒也被粗糙的清洗過,看起來那些人倒不是特意來嘲弄齋堂裏的和尚,確實也有想喫的意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進來前聞到的血腥味,就不是這隻死雞發出來的。
“公子啊,你剛纔太便宜那些壞蛋了,應該讓他們先給小和尚們道歉,然後打他們屁股。”蕭秀兒仍舊憤憤不平。
風天玲倒是覺得這樣挺好。
夏冷打量了一下齋堂,又看了看那些和尚,低聲問道:“你們剛纔進來的時候,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齋菜的香氣啊。”蕭秀兒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說完醒悟過來:“好像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公子你想問的是什麼?”
“我好像聞到過。”風天玲神情微微變化,小聲說道:“是血腥味。”
蕭秀兒不以爲然的說道:“剛纔那些人不是帶了只死雞嘛,肯定是那隻雞身上的血腥味。”
“不是。”風天玲小聲道:“是人血的氣味。”
蕭秀兒愣了愣,接着嚇得渾身打個激靈:“小鈴兒,你可別嚇我。”
“你也聞到了?”夏冷意外地看了風天玲一眼,接着想起來:“哦,你好像說過你對氣味比較敏感,那你能聞出來是從哪兒發出來的嗎?”
風天玲回答道:“就剛纔那幾個人身上的。”
“那就沒什麼奇怪了。”蕭秀兒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們那種人好勇鬥狠的,說不定就是打架的時候,留下了什麼傷口呢。”
這話倒也沒有毛病,身爲江湖中人,受傷也是家常便飯,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夏冷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沒有當着兩個小姑娘說,還是等晚上跟姬九商量商量。
喫完齋飯,夏冷他們並沒有心情再閒逛,而是一起回了房間。
夏冷是在等姬九回來,可惜一直沒有等到,反而是等到了孔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