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許天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音調,道:“去,當然要去,最後一程,我一定要送他”
看着許天哭紅的眼眶,天狼的心裏頓時一沉。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夫關樓的時候,每次執行任務,有兄弟去世,他都會這樣
心裏感到無盡的自責,甚至久久不能從悲傷中恢復過來。
天狼看着有些心疼。
十年間,許天執行的任務不下百次,死在他手裏的敵人也不下於幾百人,就是這樣一個戰神軍少,卻有這樣一個不爲人知的弱點。
也許,這並不是什麼弱點,而是人性的本能。
“大哥,地方已經選好了,咱們現在就可以過去”
泰山走上前來,對許天說道。
“高遠,高遠”
就在這時,從大門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直接跪倒在了高遠的身前,眼淚倏然而落,悲痛萬分。
正是徐源。
徐源在醫院裏聽到消息,不顧拖着病體回來,也是因爲兩個人的關係,眼鏡王不止是許天的搭檔,也救過徐源的命。
“大哥,怎麼會這樣”
徐源眼睛哭得紅腫,看着許天問道。
他不敢相信,這樣一個殺手慘死,而且還會被人貫穿心臟,毫無反抗一般。
“古十三乾的好事”
許天淡淡說道。
徐源簡單的瞭解過後,所有的人一起前往墓地。
高原的下葬方式選擇了最爲傳統的土葬,這也是按照夫關樓的規矩,對已逝殺手的最高禮儀。
“你是夫關樓最棒的殺手”
許天將夫關樓的戰旗包裹在高遠的身上,還有一把陪伴了他一輩子的m24狙擊步槍。
在所有的注視下,高遠的棺槨被蓋上。
下葬儀式。
墓碑上只有一個可敬的名字,眼鏡王,高遠
在最右下方寫着:夫關樓敬立
這不只是一個名字,更是一份承諾,一份肯定
許天捧着一束花擺在了高遠的墓碑前,說道:“兄弟,放心吧當初答應你的,我一定做到”
不知爲何,天空開始飄起毛毛細雨。
是上天在哭訴英才,還是在爲發生的一切打抱不平。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伴隨這一場毛毛細雨,鳳城市內的一場腥風血雨將會徹底拉開序幕。
與此同時。
夏家別墅內,古十三坐在沙發上,郎先明坐在他的對面。
兩個人的氣勢劍拔弩張,彷彿隨時都會火拼一樣。
“古十三,我問你,你今天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郎嚮明率先開口問道。
古十三並沒有回答,他懶得和愚蠢的人說一句話,於是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老師,眼鏡王死了”
古十三的態度十分恭敬的說道。
裏面傳來了一個十分滄桑的咳嗽聲,沉思片刻後,才淡淡開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嗎他和軍少的關係,難道你不知道嗎”
古十三全身猛烈一顫,聲音都跟着小了下來。
“老師,這件事情全都是管家在辦,而且是他的保鏢下的毒手,看來和許天已經毫無斡旋的餘地了”
“把電話給管家”
電話裏滄桑的聲音幾乎命令的口吻,言語中的怒氣已經非常明顯。
“先生,”
郎先明顫顫巍巍的接過電話,顫抖的手差點沒把手機掉到地上,嘴裏說出的話已經抖得不像個樣子,和他平時囂張的樣子完全是兩個極端。
他在古無雙身邊六年的時間,他太瞭解對方的脾氣了。
很少看到古無雙會有這種語氣,那隻能說明一件事,他生氣了而且很憤怒
“郎先明,誰給你的權利殺掉眼鏡王”
電話裏的古無雙冷冷問道。
“先生,他是高家的餘孽,我殺了他,也只是在爲你掃除障礙,,,”
郎先明急忙開口解釋。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這一切的責任全都推脫掉,否則這一切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是沒法承受的。
古無雙的手段,他更加清楚
“放屁”
電話裏的古無雙鬍子氣的翹起,突然開口喊道:“高遠的身份我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當初我已經很虧對他了,你現在把他殺了,讓我今後怎麼做人,所有人都會把這筆賬記在我古無雙的身上”
郎先明本來就很害怕古無雙,被對方這麼一吼,直接嚇得跪了下來,嘴裏不停地說道:“先生,這件事情我錯了,我錯了,你原諒我”
“我記得你當初跟我說的是,處理一下你外甥的事情,讓對方道個歉,可沒說是殺掉許天,你是在故意欺騙我嗎”
古無雙根本不去理會對方的反應,再次開口問道。
“這”
郎先明徹底傻了
的確,他最開始和古無雙請假,離開古家,的確是這樣說的,想替自己的外甥做主,討個公道。
可古家的規矩不就是這樣的嘛
古無雙並沒有阻止,就等於變相的答應了他的做法,可現在又掉過頭來怪他,這哪裏說理去嘛
“郎先明你這個蠢貨,惹了軍少,就相當於和整個夫關樓爲敵,夫關現在已經不接受咱們的任何單子了,而且還破壞了我幾次的行動計劃”
聽着古無雙責備的話,郎先明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從沒想過,這件事情會惹來這麼多麻煩,而且還會驚動古無雙。
而且從他的話裏,郎先明解讀出很多意思,古無雙分明很忌憚軍少,甚至有點恐懼,而且這件事情甚至對古家的生意產生了不小影響。
這罪過可就大了
“先生,那這件事情怎麼辦”
郎先明也徹底蒙了,根本沒有辦法,只能尋求古無雙的想法。
“怎麼辦這件事情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你自己看着吧如果解決不好,你就不要再回古家了”
嘟嘟嘟
還不等他開口說話,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嘟嘟嘟的掛斷音。
這個聽起來十分平常的提示音,對郎先明來說卻格外刺耳。
在他聽來,這更像是自己的喪鐘,死亡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