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是連着的,也就是說,“周卓,周卓你又在騙我對嗎”
江夏快步跑過去,“周卓,周卓,怎麼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使勁兒搖他,“你別嚇我啊。”
江夏急哭了,等周卓有些意識,緩緩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一個滿臉淚水的女孩。
“哭什麼”周卓第一次看到有人爲他哭,“死不了的,再說了,我死了也跟你沒關係。”他們才認識不到一天。
都這樣了,嘴還是那麼欠,看在他是病人的份兒上,江夏也懶得跟他犟了。
想找些東西來給他消消暑,可四處看了看,好像沒什麼東西。
好在公交車剛好到了,“上去吧,有空調。”江夏看着他還是坐在那兒,趕緊喊他。
“我不舒服,腿軟。”周卓無奈地說,雖然誇大了點,可是,是真的不舒服。
讓他意外的是,那個小吉娃娃看到車就把他忘了,自己上去了。
“叔叔,等會兒我朋友。”江夏跟司機叔叔說了一聲,便下車去接他。
她擡肯定是擡不動的,就只能扶着他上去,給他找了和位置,空調正好能吹到。
這裏是第二站,所以,人並不多。
許是吹了一會兒空調的原因吧,周卓的臉色好多了。
“喂,是不是剛纔吃了你給我的李子,所以,我中毒了纔會這樣。”周卓逗她。
江夏白了他一眼,“剛纔您自己不說了是中暑嗎這會兒怪我了”她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除了他,幾乎沒人讓她生氣過。
“那不是不太清醒,忘了你的李子嘛。”周卓揉揉太陽穴。
看着他嘴脣都還毫無血色,說話都能這樣,江夏就沒理他了。
果然,討人厭是無關身體健康的,有些人,自己身體不舒服想,也要找別人的不痛快。
“怎麼不說話了”周卓等了半天,也沒見她回答,“我發現,你這人一生氣就不說話,這樣很沒禮貌。”
她沒禮貌江夏沒好氣地說,“對付沒禮貌的人,我的禮貌就自己飛走了。”到底是誰沒禮貌啊,還給她取外號,他們很熟嗎
“喲,你這嘴皮子,見長啊。”周卓樂了,剛纔不還唯唯諾諾的嗎“多跟着小爺練練,指不定就能學到小爺我的一點精髓。”
江夏想的是,反正他們以後也不會再見了,他又那麼惡劣,自然沒必要對他好嚴好語了。
她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樣厚的。
“小吉娃娃,我頭暈。”周卓看她一直不理他,便賣可憐。
可能也有他真的頭暈的成分在裏面吧,反正江夏是又信了,她最大的特點就是心軟。
“怎麼辦”江夏對於這些,也沒什麼經驗,“要不,我拿我的手給你扇扇風”
“啊你不會是想扇我吧小吉娃娃,我是個病人。”周卓繼續賣慘。
扇你我至於嗎你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我能打你不是,她也不敢打啊。
“你可能需要到醫院去看看。”江夏建議。
“不,不是看中暑。”江夏笑着。
周卓看着他那樣就想着肯定沒什麼好事,可還是忍不住問,“那是看什麼”
“神經科,看看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所以患上了被害妄想症。”江夏認真地說。
周卓無所謂地笑了笑,“看不出來,你還能有點兒幽默。”
“巴納布社區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從後門下車,帶好隨身物品。”車裏的廣播傳來聲音,還用當地語言播報了一次,原來,一站的時間不過這樣短而已。
“第二次的話是什麼語”周卓聽不懂,便問江夏,聽着還挺像泰語的,他這是來到泰國了
“當地很多人用的一種語言。”江夏解釋。
“巴納布什麼玩意兒”周卓很無語,這鬼地方。
“這是布依語,一個地名,這個社區的人是從那兒搬遷搬過來的。”江夏解釋。
“布依,又是什麼鬼”周卓翻了個白眼,這裏他不理解的地方真多,果然是一方有一方的習俗。
想他周少爺,在家鄉里也是一直橫行霸道的,哪像現在這樣,都快趕上十萬個爲什麼了。
“布依族,一個少數民族。”江夏耐心解釋,“就是剛纔你問的那個語言就是布依語。”
“行吧,沒辦法,吃了沒文化的虧。”周卓笑着說。
只是,他的臉色還是沒有什麼血色,江夏不免有些擔心。
這一站上的人有點兒多,所以喫,停了很多,上來的人幾乎把公交車給擠滿了。
江夏看到一個老奶奶揹着大大的揹簍,慌亂地跑過來趕車,看着有點兒心酸,她奶奶也是這般辛苦啊。
很多年輕的人還覺老奶奶的揹簍太大了,碰到他們,竊竊私語。
車裏已經沒座位了,江夏起身,“奶奶,您坐這兒吧。”
周卓看着,這小吉娃娃還真挺有善良的,這車上有座位的,也沒見誰有讓的意思,反而嫌棄這老人帶的東西多。
江夏向來是善待老人的,現在社會上一直說什麼老人倒了扶不扶的問題,要是在江夏這兒,她定是會扶的,道理很簡單,誰家沒有老人呢要是你家老人不小心暈倒了,也沒有人扶呢
所以,她有的時候給老人們讓座,有的時候會看到老人們背很重的東西,也會主動上前去幫忙。她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只是希望也有人善待她的奶奶。
“謝謝啊,小姑娘,可真是一個乖孩子。”老奶奶咧着嘴,朝江夏笑。
江夏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奶奶,不用謝。”
“小夥子,你這是怎麼了”老奶奶坐下沒多久,便發現身邊的周卓不舒服。
周卓一臉懵,說的什麼敢情這兒的人都挺自來熟的。也不想想,要是沒有江夏的自來熟,他今晚可能得在大馬路上自生自滅了。
“奶奶,他聽不懂布依話,他這是中暑了。”江夏替周卓解釋,他的臉色是真的差,連素不相識的老奶奶都觀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