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又嘟嘟嘴,在旁邊嘟囔:“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紅心姐姐,你這樣……”

    得,被安寧寧死死把嘴捂住了,弟弟啊,你可長點心吧。你說的再對,那也要講究個方法啊。人家自尊心多強啊,被你這樣一頓操作猛如虎,小姑娘家家的,臉皮子都被掀了,誰受得了?

    要換做你自己,現在即便認可別人說的,只怕也要逆反心理,叫囂着要“打死你”了。

    這麼一通鬧騰,安生和紀紅心老半天都不太自在,雖然在爺爺的主持下,兩姐弟握手言和了,可……這面子的問題,從來不是小問題好不。

    邱韻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瞭解了來龍去脈,真要說一句安生幹得好。

    有些話啊,還真要安生這樣的才能說出來。對於紅心來說,接受和反思雖然很困難,但有人這樣振聾發聵叫醒她,慢慢地,說不定真能有所長進。

    所以她找了個機會,拉着安生的手感謝他:“大伯孃感謝你,你做的沒有錯。是現在紅心姐姐還不夠成熟,所以她還消化不了。等以後她懂事了,她就能知道你是個好弟弟了。你放心,伯孃會好好教她的。等下次來,伯孃帶個好禮物感謝你。”

    安生得意得很,同時也跟邱韻推心置腹:“大伯孃,爺爺說的對,我是沒有注意方法。你讓紅心姐姐不要生我的氣,她還是個孩子。我也是啊,我是弟弟,比她年紀還小呢,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的。等以後我長大了懂事了,說不定就能做得更好了。”

    他說着又嘆了口氣,很有些悵惘的樣子:“唉,只是不知道那時候,我還有沒有這仗義執言的衝勁了。說不定我也變成一個油膩的年輕人,再也不是如今這個少年啦。”

    大伯孃又是好笑又是傷感,說的真是呢。

    “生狗,你放心,你會變成一個很好很好的少年人的。”

    行,那我就借大伯孃的吉言啦。伯孃呀,以後我要是變得油膩了,你要記得我今天對紅心姐姐的當頭棒喝,也拉我回頭呀。

    邱韻笑死了,認真答應了他,一門心思琢磨着要怎麼引導紀紅心,以及要給我們生狗小同志買什麼禮物感謝他。

    安生跟大傢伙好生炫耀了一番,也跟爹孃好生請教:“怎麼個方法比較好呢?”

    紀京生已經跟他說過一回了,但爺爺並沒有簡單粗暴的給出方法,而是給出了方法論。

    “爺爺說,我其實做得很好的,如果能給紅心姐姐留一點點她自己反思得出結論的空間,可能就更好了。”

    安生暗搓搓地想,我倒是想留出這麼一個空間呢,可我紅心姐姐有點笨呢,萬一她反思不出來怎麼辦呢,萬一她還想岔了怎麼辦呢,那我豈不是白說那麼多了?

    一家子被他給笑死了,你操的心會不會太多了呀我們的小生狗?!

    其實這種事情吧,還真的只能教會你方法論。不然給你個流程圖,你照着一板一眼做?對方也把未必按照既定的套路來呀。

    安生更加想要嘆氣了,唉,人啊,簡簡單單不行嗎?犯錯,有人指出錯誤,老老實實給改正了,多好呀!

    偏偏要有個什麼虛榮心啦自尊心啦好勝心啦,愣是把事情搞得複雜的不得了:好心指正你的人擔心自己做了壞人,你呢,差點失去了諍友,毛病還沒有改掉,得不償失呀。

    安平對人性有點點研究,告訴他:“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分析問題靠的是理智,可人的感性總是要影響理性的。要是都一板一眼的,人也不是人了,那叫機器人,簡單倒是簡單了,其實沒有什麼意思的。”

    安寧寧深以爲然,就像我們生狗弟弟呀,你遇到事情也是果斷承認錯誤,就是堅決不肯改正。你爲什麼總是不改呢?

    安生目瞪口呆,我這一整天就忙着做批判人的那個,怎麼火就燒到我身上來了呢?

    可他還真得不情不願承認,因爲那個總是會犯類似錯誤的人,纔是真的我呀。

    唉,我現在有一些明白紅心姐姐的心情了,扎心是挺不好受的。

    紀紅心這一天經歷了許多的震盪,回到家裏都還怏怏地,爬到她的牀上生悶氣。

    邱韻坐在她的牀沿上,拍着她的背,好半天沒有開口說話。

    紀紅心反而先忍不住,騰地爬起來:“媽媽,你不批評我嗎?”

    “嗯?批評你什麼?”

    “生狗說的那些啊,我被人哄,還不知好歹……”

    邱韻笑了,摸摸她的頭:“我們家紅心不是都知道了嗎?你其實都認可了安生說的那些話有道理。但是呢,安生好像不是說你不識好歹……”

    紀紅心嘴巴上都能掛油瓶了,那還不叫說我不識好歹,那什麼纔算呢?我算是明白了,生狗他就是個會戳人心窩子的,說的話跟冷颼颼的刀似的,他就沒怕過會捅死人啊。

    邱韻又笑了:“不會的,因爲我們紅心是最講道理的,怎麼可能這就被捅死了?紅心啊,媽媽很開心的。”

    開心什麼?

    邱韻其實知道的,邱家的侄兒們,都被自家父母跟哥嫂們慣壞了。對於他們來說,利益和權勢比感情似乎要重要很多。

    紅心驕縱,向上天真,她很高興看到,小崽子們能給他們積極正面的影響。直言你的問題所在怕什麼呢,最怕的反而是沒有人叫醒你,眼睜睜看着你走到岔路上去。

    紀紅心又有點想要哭了,但她忍住了,她問邱韻:“媽媽,真的是我的問題嗎?寧寧和安平他們沒有像安生這樣指出我的問題,是我的原因嗎?”

    邱韻想了想,說:“媽媽覺得,寧寧和安平都是很顧大局的孩子,他們考慮問題時是會想得多一些。但他們如果真的覺得你有問題,不會真的不管你的,也一定會找到好的方法來提醒你幫助你。”

    紀紅心不說話了,所以還是她自己的問題,若是她沒有那麼難纏,安寧寧和安平有必要顧慮那麼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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