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意思,建國這一份,現在是用的幾個孩子的名額,怎麼就不能給?過得幾年建國自己結了婚,還不是要給的?現在不同意這個,就是不認同平狗他們幾個還是安家村的人。那以後他們跟着紀家改了姓,老安家找上門去,就不要怪人家不認。”

    就這麼着,少數服從多數,同意了這個搞法。

    四爺爺說的很沒錯,過得幾年安建國也是要結婚的,其實也就是這幾年的破例罷了。

    紀東方想法卻不一樣,誰知道安建國什麼時候纔想要定下來?現在分紅到手的錢,他都可以用來創業的。等過得幾年,他有了自己的事業,食品廠的分紅,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安建國創業的錢,他自己肯定不願意什麼都跟阿婕和秀萍伸手,現在手裏資本有限,難免畏手畏腳的。多了分紅又不一樣了,成功失敗的,他有這份保證在這裏,這就是底氣。

    而此刻,安老頭夫婦卻盯上了安大有這份分紅,一句話:我也不要你們別的孝敬,就拿着這份分紅。以後生病了死了,所有花銷都在裏面出就行。

    你叫安大有說什麼好?答應了,那豈不是我們以後全靠着子女養活?連過年給孩子們包個紅包,那都是從孩子們爹孃手裏要的錢,心裏也太彆扭了。

    可要是不答應,安老頭找族裏說,找村裏說,他是做爹的,他說你一句不孝,你以前做的再多,那也有了污點。

    安大有愁得上火,一夜之間嘴上都是泡。李芹也忍不住抹眼淚,甚至覺得我們到底是回來做什麼呢?要是不回來,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安建國氣得不成,這是我們的家,怎麼就不該回來了?錯的是別人,怎麼盡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呢?

    他在家裏轉了幾圈,出去喊上了幾個夥伴,找上了楊小容男人。

    也沒有再打架,安三富沒有在一旁,打給誰看?就是談,往深裏談,從過去談到未來。

    楊小容男人都沒有太聽得進去,他滿腦子都是楊小容之前分析給他聽的話:和從前大相徑庭的安建國給了他很深的震撼。

    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被欺負也一言不發的堂弟了。

    楊小容男人也不用聽明白安建國的那許多分析,他只記得楊小容的話,不能因小失大。現在爲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得罪大房,那都是因小失大。

    楊小容讓他去和安三富鬧,這分紅不能搶。楊小容難道不愛佔小便宜嗎?她可太愛了。可她知道,這分紅要過來,和大房的香火情,就徹底沒有了。

    安老頭夫婦拿着分紅,大概率是要補貼安三富和安二麗的,而安三富夫婦,大概率又要爲了安愛國折騰操持。

    和自家有什麼關係?半點也無。

    所以,安大有夫婦還在一籌莫展呢,三房已經鬧得天翻地覆。

    楊小容夫婦逼安三富兩口子,也逼安老頭夫婦。事情鬧大了,村裏族裏也出來譴責,都說楊小容夫婦識大體。言下之意,不識大體的,不就是安老頭夫婦和安三富?

    誰都沒提起安大有夫婦,安建國打了那一架,誰都知道他不一樣了。你敢站着說話不腰疼勸着人家慷慨大方,人家就敢把火燒到你身上。誰家沒有老人要養?你這麼懂孝心,你怎麼不上呢?

    也有人說了:“那大有家情況不一樣。”

    你倒是說說到底哪裏不一樣了,你劃出個基準線來。

    事情就這樣平息了,安建國同安大有夫婦說好了:“以後爺奶這邊你們不用管,寄錢寄東西什麼的太麻煩。我按月寄錢回來就行了,我來安排。”

    以後他回安家村來,就更好“照應”了。

    安大有也聽出來了,安建國這意思,錢還是會寄的,但是別的東西,恐怕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一夜翻來覆去睡不着,一聲嘆息,就這樣吧。養老錢到了老兩口手裏,他們只要別都被三房哄了去,想喫什麼想買什麼不能呢?

    心放下了,他豁然開朗。原來他以前心裏還是憋着怨氣的,慢慢地,就把他的孝心和感情磨完了。

    他迫不及待要回到京城去了,那裏有他的孩子們,那是他生命的延續,是他的寄託所在,全部的希望和夢想。

    安建國把他們送去的京城,他不是第一次來,可上回是送安大有來治腿的,什麼遊玩的心思也沒有。

    這回來了,時間還算寬裕,小崽子們就打算着,要帶二叔到處看看去。

    正好,這不是跟青松的弟弟妹妹們約着去玩嗎?大家一塊去浪一浪吧?

    好嘛,直接把小四月也給背去了。舅舅是個特別好的舅舅,愣是把四月一路背在肩上,青松要來幫一幫,他也拒絕了。

    “不累,在村裏下地掙工分可比這個累多了。我們四月出生這麼久,和我也沒在一起幾天,以後長大了要不認識我這個舅舅怎麼辦。”

    小崽子們還安慰他呢:“不怕不怕,二叔,回頭讓我娘多給你照幾張相,我們沒事就給四月認,絕對忘不了你。”

    那我謝謝你喲!

    安建國是出去上了工農兵大學,這心胸和見識才慢慢放開的。這回來,還想看一看展凌雲他們到底是個什麼運作的模式,我雖然不打算喫你們這碗飯,多瞭解一點,腦子到底活絡些。

    好嘛,跟着展凌雲跑了兩天,回來就跟楚婕說:“阿姐,我開始還說呢,我不打算喫這碗飯。現在才知道,就算我想喫,飯碗也端不起來。”

    那倒不用妄自菲薄,每個人擅長的東西不一樣,正是如此,世界才如此精彩和豐富嘛。

    安建國很快就高興起來:“阿姐,我覺得我回去種果樹還真的行。你看展大哥那一大攤子,只有欠缺的物資,就沒有銷不出去的東西。我呢,就想老老實實地,自己種點什麼,把它的價值發揮到最大了,那也就行了。”

    那也不容易。便是要種果樹,那也要有科學的方法。套種是一方面,果子的價值提升又是另一方面:賣鮮果,是怎麼個包裝法,如何做出品牌來;做乾果,如何加工,怎樣確保食品安全?便是做罐頭,生產線怎麼拉起來,如何運出去,怎樣打開上下游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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