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芬的視線對上鎖住那滴溜溜的小眼睛,瞬間下定了決心:“你說吧,咋幹!”

    所以你說,生活能把人變成鬼,這真不是瞎說的。

    楚婕若是那個引誘他們上船的魔鬼,那生活就是拿着鎖鏈在他們身後無情驅趕的黑白無常。

    楚婕這個魔鬼還是有基本的操守,她就說了:“我們這幾個人裏,也只有你會發。就算技術入股,你分個四成;我們家三個人,分六成??”

    吳小芬連連搖頭:“那不行那不行,我一個人拿太多,不行。這個其實不難,教一教你們就會的??”

    多淳樸的人啊!楚婕生活的年代可少有這樣的人了。她覺得這纔是真正的活久見呢:

    “你先不急拒絕。我這麼說,一是不想佔你便宜;二來呢,我以後還有別的計劃,到時你要是願意,還可以再加進來。那時就不能給你這麼高的利了。所以一碼歸一碼,什麼都清清楚楚的,以後也好辦事。”

    吳小芬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計劃,但人家能帶着她這麼個寡婦一塊幹,她已經感動得,都快能從楚婕頭頂上看出聖光來了好嘛!

    “還是太多了,我??我??”

    安建國和安秀萍橫豎沒什麼意見的,他們聽大嫂的嘛!

    因此楚婕一個眼神,他們就你一句我一句,把個吳小芬勸得眼淚汪汪的,事情就算定下來了。

    楚婕是個行動派,當下就分派下去了:“發豆芽不費什麼,主要就是要尋到好豆子。”

    吳小芬有處尋去:“我孃家那頭有人種了豆子的,我想法子換一些。”

    安建國當然不能叫吳小芬一個人想辦法,也說:“我也去四隊老屁眼子那裏換??”

    楚婕華麗麗噴出一口水來:!!!!

    這年頭鄉村的小名、綽號就是這樣,大俗大雅的,叫的人不覺冒犯,被叫的人也不生氣。

    楚婕家裏,不就有兩小隻“狗子”嗎?平狗、生狗什麼的,妥妥的黑歷史啊!

    當晚楚婕就和安秀萍商量了,把安秀萍住的那間南屋騰出來,專門用來發豆芽;以後還能用來做暖房,冬天種菜什麼的都用得上。

    她是個坦誠的人,有一說一,就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我那間房寬敞,炕也大。分一分,拉個簾子出來。你和寧寧睡一頭,我和雙胞胎睡一頭,也擠不到哪裏去。”

    安秀萍不是個講究生活條件的人,當時就道:“沒事的,我不怕擠。”

    能騰出間屋子來,也算是她爲家裏做貢獻了。

    “做豆芽需要地方是一回事,我主要想的還是避嫌的問題。”

    “嗯?什麼避嫌?”

    楚婕就說了:“我如今是個寡婦。咱們這地方是個什麼情形你也知道,嘴碎的老孃們多的是。家裏只有我們幾個倒沒什麼,偏有個建國??”

    安秀萍臉就漲紅了:“那不能??怎麼能??”

    楚婕擺擺手:“我們是什麼人,我們自己有數。但要是有那愛胡說八道的,你就算和人吵贏了又怎麼樣呢?自家的名聲壞了,以後你哥連媳婦都不好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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