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爲了“離婚”那句話飛快轉起了念頭的長生娘,這會兒又拍着大腿:“我不同意!”還想要錢,美得她!

    小安隊長打的也是個漫天開價、就地還錢的主意,這事肯定不是現在就能談成的:安春蘭都不在家呢!他們說得再多,要是安春蘭主意不定,還是空的。

    這件事就被小安隊長輕描淡寫地交給了方隊長:劉長生那一家子人,都懶得和他們打交道。

    楚婕並不敢就此鬆一口氣:畢竟鬧得越大,變故也可能越多。鬧事大夥兒沒什麼意見,但真要傳出去安春蘭要和劉長生離婚,光是安家村的和事佬就能揪出一大把來。

    到家的時候,安秀萍已經考完回來了,正提心吊膽怕楚婕出什麼意外呢。

    “大嫂,老劉家沒有動手吧?”

    “沒事,他們隊長是個拎得清的,也壓得住場子。況且,都是拐彎親戚,爲了劉長生那麼一家子人,犯不着,”她想想覺得不對頭,“三嬸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個安秀萍還真知道:“三嬸本來想叫愛國他們給老劉家送信的,但沒找到愛國,耽誤了半天。後來愛國他們去的時候,估摸着你們已經到了,愛國他們也怕和自己村裏的人打起來,沒露面就回來了。”

    這什麼親戚啊!楚婕簡直無語了:“這還是他們親舅家的事情呢,他躲得飛快。能那麼對咱們家,我也不奇怪了。”

    安秀萍對安愛國一向沒什麼好感,覺得確實太沒有擔當和情義了:“那要是有人勸春蘭姐不離,她怎麼辦呢?”

    “那還是要看她自己的了。我們也不能替她做決定。畢竟以後在別人的閒言碎語裏活着的人,是她。她自己有幾分硬氣,能擔幾分事情,最終靠不了別人。”

    “我還是希望她離了。那樣一個家庭,就是拼着命拉扯,也沒勁啊!”

    這和安家又不一樣,再苦再累再看不到希望,一家人總是齊心協力在朝前走。可老劉家那樣的火坑,費得着把一輩子填進去嗎?

    楚婕點點頭:“是這個道理。所以你以後結婚,一定要看明白了再嫁。要是不衝着人家男人好、家庭好,就爲了給孃家劃拉幾個錢,只怕過得比春蘭還不如呢!”

    安秀萍臉又紅了:她前些天犯糊塗,差點就嫁給人家傻子去做貼身保姆了,要不是楚婕和安建國攔着,簡直不敢想象以後的苦日子。

    “大嫂,我想在家裏多留幾年。要是我考上會計了,我把工資都交給你。咱們齊着心,我就不信會把日子過差了!”

    楚婕看着這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姑娘:還留在家裏幾年呢!一不小心就叫人徐良才盯上了,這要是樁好婚事,怕是明後年就要給你置辦嫁妝。

    壓力山大!

    雙胞胎勇鬥安三富夫妻後,如今已是氣焰高漲。那安生棍子不離手,呼呼喝喝的練起了自創的功夫。

    安平呢,一直暗中觀察着安生的一舉一動,時不時鬼魅般閃現在安生面前或身後,以偷襲的方式培養自身的攻擊力和安生的反應力。

    於是,他,就被安生,狠狠地,打了一棍子!

    那時安生正潛伏在雞窩周圍,比劃着棍子,想將幾隻“雞鬼子”全部殲滅在老巢之中。正研究着他如何神兵天降呢,真正的奇襲神兵安平從雞窩後閃現,大喝一聲:“來者何人!”

    事實證明,安生的反應能力那叫一個槓槓的!受驚之下,棍子一揚,重重劈了下去:“鬼子受死吧!”

    安平他怪叫一聲,還沒來得及躲呢!棍子已經落到了頭上,“咚”!一道血柱“譁”地從頭頂妖嬈爬過。

    “哇!”

    驚天動地的哭聲在安家後院迴盪:這哭嚎的人,竟然是安·行兇人·生。

    那安·受害人·平怎麼樣了呢?

    嗯,他探手抹了滿手的血,在眼前看了看,眼睛就翻白了,身子就酥軟了,腿就沒力了,人就暈過去了。

    聞聲趕來的楚婕:麻蛋劉翠花說我是掃把星,難道我真有這屬性?這一出出的,安家大房怎麼都是血光之災啊!

    她抱着安平往隊裏衛生所衝的時候,滿滿都是嗶了狗的心情:一定是穿越大神在玩我!一定是!

    然後她很沒出息地暫時拋棄了科學的世界觀,暫時地信起來不可知的東西:穿越大神啊,你說,我要不要,去廟裏拜拜呢?

    衛生所的大夫給仔細看了,其實傷不嚴重,只棍子上有個小凸起,正好打在脆弱的頭皮上,霍出個小口子。血看着流得多,但傷口也不深啊。

    那醫生也奇怪:“怎麼就暈了呢?不會是腦震盪吧?”

    腦子這東西最是複雜,人家孩子還暈着,大夫也不能打包票一定沒事啊!

    “要不,你帶去縣城,用儀器查一下?”

    楚婕心煩意亂的,無意間看了安平的手,上頭血糊糊的一片。

    她腦子裏靈光一現:該不會是暈血吧?

    但現在也沒個驗證啊!楚婕總不能就信心滿滿說一句“小兔崽子沒啥事,就是暈血”,然後不往醫院送吧?

    她只能又認命地抱起安平,去村裏借拖拉機往縣城去。

    還沒走到隊部呢,那安平就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來:“娘。”

    楚婕一喜:“平狗!你怎麼樣?噁心不?想吐不?頭暈不?”這都是腦震盪的症狀。

    安平自己體會了一下,好像也沒有這麼多不適:“痛!”

    楚婕心放了一大半:“是不是傷口痛?”

    安平有氣無力在她肩膀上點點頭,小手伸上來想攬住楚婕的脖子。眼睛看到手掌那一片血糊糊,他,腦袋一歪,又暈過去啦!

    這回楚婕算是確診了:暈血!

    她想了想,這要是她自己生的、養大的熊孩子,她說不定就調轉身體回去了。但這是原主的親親兒子,她能代替原主心大一回麼?

    明顯不能的。她只能認命地求了拖拉機手,往縣城去吧!

    去了醫院,也只有一臺市裏淘汰下來的機子能用。

    聊勝於無地拍了個片子。柯主任的丈母孃魏醫生想笑又覺得自己不厚道:“沒啥事。就像你說的,怕是暈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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