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會兒給你們錢,想必你們也不要??”
“你哪會兒給我們錢,我們都不應該要啊!”
“??彩禮錢肯定是要給的??”
他也不好意思繼續看楚婕那無語的表情,趕緊把話說完了:“要是有什麼難處,就往我辦公室打電話,錢啊東西啊我給你們送來。可不要再接受那紀東方的幫助了。”
楚婕心都停跳了一拍:“什麼紀東方?”
徐良才一副你不要和我裝了的樣子。
“不用怕。我也不是那種凡事就上綱上線的人。他雖然成分不好,但聽起來人還不錯,”只要不來對安秀萍心懷不軌,那此人還是可取的,“但你們和他來往密切也不好。還是注意着些。”
楚婕的心慢慢落到實處,笑道:“是,徐部長。”
等徐良才走了,楚婕回到院子裏,又對上安大有夫婦躲閃的視線。
她還奇怪:“怎麼了?”
安大有低下頭,飛快地編着竹筐;李芹也躲開了視線,看向雙胞胎——這兩個有點疑心楚婕和徐良才彼此有意呢!
“平狗,生狗,要曬起來了,戴上爺爺編的草帽啊。”
楚婕急着去上工,就沒有多問了。
到了任務地裏,吳小芬滿臉怒氣地到她旁邊來:“你猜誰來找我了?”
楚婕看了吳小芬半秒鐘不到:“你妹?”
吳小芬氣哼哼的:“我沒那樣的妹!”
她和吳小芳本來就不親,出了雙胞胎那件事已經打定主意和老吳家劃清關係的。爹都想不認了,你個異母的白蓮花妹妹?不好意思,真沒那許多感情。
吳小芬如今也挺拿得起放得下,九奶奶這樣從前非親非故的,都能把鎖住當親孫子疼呢!安大嫂也對她不計前嫌地,可見遠親不如近鄰。
其實這也就楚婕,不然要是原主還在,看着吳小芬,想到自家丈夫是爲了給她家修屋頂沒的,那也發展不出什麼感情來。
“你那便宜妹妹不會是??想要你撮合她和建國吧?”
“要不這樣,我還不這麼生氣呢!”
“現在呢?走了?”
“不肯走呢!就坐在我家裏哭,說自己沒有活路了。倒是我斷了她的活路?有手有腳的,在村裏勤快上工,還能餓死了?”
就是啊,吳小芳又不比吳小芬,人家小芬家裏還有孩子要養呢!還不是艱難求生地活下來了?吳小芳活在困難年代,卻有着做米蟲的雄心壯志啊!
“沒走?總不會現在擱你家待着?”
“是啊,就待着呢,我趕也趕不走,說也說不通的。我就沒管她,愛咋的就咋的,我反正眼裏看不着她。”
楚婕表示小芬同志你還是天真了啊。
“得,她現在要麼就賴着你,在你家喫喫喝喝不走了;要麼就掏空了你的東西帶着回家了;要麼呢,”楚婕按了按太陽穴,“她就自己出門找建國訴衷腸了。”
小芬聽着聽着僵住了,腰慢慢直起來,哪裏還有心思去做事啊!
好嘛,滿地裏的老孃們都趁機直起腰來抗議,東拉西扯地說記分員歧視婦女同志:“婦女能頂半邊天”,記分員這是膨脹了,連半邊天都瞧不上了!
記分員: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壓根就不是爲了婦女權益做鬥爭!就是找藉口不幹活的!
只說小芬也待不住了,悄聲對楚婕說:“我想回去看看。”
楚婕朝她擺擺手,也小聲道:“不回去,隨她作唄!”
“啊?”你不是說放她待着很危險嗎?一不小心還會壞了安建國的清白?
安建國:我的清白沒那麼容易斷送??的吧?
楚婕也對安建國的定力有信心,再說了,吳小芳難道還能把安建國生米煮成熟飯了?
“你既然早上沒趕走她,現在就隨她去唄!她要在你家喫喫喝喝,你就問老吳家要糧食;她要敢掏你家東西,你就能抓小偷;她要敢去找建國,”楚婕微微一笑,連小芬通知都感覺到了危險,“那我就打得她滿地找牙!”
小芬同志一聽這“滿地找牙”,瞬間就回想起來吳家寶被楚婕的拳腳所支配的恐怖,她覺得牙齒一涼,又覺得??隱隱期待?
她又一想,悄聲道:“你別打,我,我去打!”
她是想着要是吳小芳糾纏安建國,楚婕去打人,三姑六婆們難免又要胡說八道。她是當姐姐的,妹妹不知廉恥,教訓教訓是理所應當的嘛!
楚婕笑道:“好!你要打不過,我就關門,放雙胞胎!”
兩人都笑得牙花子都出來了,腦海中都不自覺浮現出吳小芳被雙胞胎纏鬥得跪地求饒的畫面。
雙胞胎還不知道,他們不靠譜的老母親,已經爲他們預約了一次格鬥比賽。
他們此時剛迎接了割豬草凱旋的安寧寧,拉着她親親熱熱都關心:“姐姐累不累?”
“姐姐渴不渴?”
“姐姐餓不餓?”
李芹聽了就笑:“姐姐要是餓了,你們也沒東西給姐姐填肚子啊!”
安生叉着腰挺胸:“怎麼沒有?我給姐姐喫烤螞蚱!”
他腰上拴着一個小竹籠子,那是安大有給他們兄弟編的,可以在裏頭放他們的小寶物:路上撿到的好看的小石子啦,呱呱叫的小青蛙啦,綠油油的螞蚱啦,知了龜啦??
現在正是抓知了龜的時節,不過這玩意兒到了晚上纔好抓,打着手電筒或者就着月光,到林子裏去找,一抓一個準。又能曬了做藥材賣掉,又能炸了喫掉。
安家大房的孩子都小,大人也沒空陪着,所以雙胞胎並沒有知了龜這樣的存貨。螞蚱倒是有幾隻,能招待姐姐喫一頓。
安寧寧別提有多感動了,又一次記起了楚婕說的“我們纔是最親最親的一家人”——她給菊花忙上一天,菊花有了知了龜,也沒有請她喫過呢!她什麼都還沒有幫弟弟做呢,弟弟就要請她喫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