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這一刻,突然有些開竅了,他竟然看明白了楚婕的羨慕!
這場酒席已經漸漸喫到尾聲了,本來就要這麼其樂融融結束了,趙大寶又出幺蛾子啦!
他喫飽喝足了,就把安家當成自家後花園似的,到處亂逛着。跑到後院去追了一陣雞,把雞都趕到菜地裏糟蹋得不成樣子。
這就算了,他跑着跑着,覺得不對勁啊。全身上下摸了個遍,慌了神:我的錢呢?我的錢呢?
那可是一大筆錢啊!他風捲殘雲地就去找趙彩花了。
這會兒趙彩花在新房裏坐着,安建國給送了飯菜進來,正喫着呢,趙大寶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姐!大姐!”
趙彩花還以爲他怎麼了,忙拉過來,給他拍着背:“怎麼了?”
趙大寶哪有心思享受大姐的溫柔,他一把打掉了趙彩花的手。
“我的錢被偷了!錢!”
趙彩花臉色也變了:她出門子的時候是看到的,趙大寶手裏抓了一把的錢,能有個幾十塊!那時趙母怎麼哄,趙大寶都不肯鬆手,只好讓他拿着了。
“你好好想想,你放哪兒了?”
趙大寶氣哼哼地把口袋一掏:“就放這兒的!大姐,一定是這家的兔崽子偷的!”
趙彩花忙掩住了趙大寶的嘴:“別瞎說,咱們找找成不成?”
趙大寶眼睛都要噴出火來,別說他了,就是家裏都難得有這麼多錢,這一丟,他想爆炸的心都有了:他的糕點,他的彈弓,他的糖,他的肉……
“就是!就是他們偷的!”
趙大寶上回和雙胞胎結了仇怨,一直還沒解開了,這丟了錢,根本就不用找嫌疑人了,第一時間鎖定了雙胞胎。
趙彩花真的慌了,這是幾十塊錢啊!
她是新娘子,不好出去叫人,只能對趙大寶道:“你聽話,不要嚷嚷,出去叫姐夫進來。”
趙大寶一陣風樣就出去了,找到了在陪客人喝酒說話的安建國,拉着就走。
“姐夫,你來,你來……”
竟是把安建國往新房裏扯,這一幕看着實在好玩,客人都鬨笑起來:這小舅子迫不及待拉着姐夫往新房去的,可不是能當個笑話傳嗎?
安建國懵懵懂懂地,不好丟下客人不管:“大寶,怎麼了?”
趙大寶拉不動他,更生氣了:“我的錢被小兔崽子偷了!我姐要你去商量怎麼辦呢!”
一句話說出來,滿座皆驚:有人偷錢?兔崽子是誰?
安建國只覺得腦子哄的一聲:趙大寶嘴裏說的兔崽子,他難道不知是誰嗎?
在這外頭不好說,他留了一線理智,這會兒倒是他急着拉趙大寶往新房去了。
進去了一說,安建國長長吸了一口氣,又深深吐出來。
“大寶,這話不能亂說的。你從家裏到這裏,這麼遠的路,說不定就丟在哪裏了。你怎麼……怎麼能冤枉雙胞胎呢?”
趙彩花擡頭看他一眼,抿抿嘴沒有說話。
安建國想了想:“那說不定是掉在家裏了?也不能說就是被偷了啊!”
趙大寶氣鼓鼓的,一拳就捶在安建國身上:“姐夫你偏心,偏心!就是他們偷的,就是!”
這是胡攪蠻纏了,安建國捏捏鼻樑,覺得這事有點難辦。
“彩花,你帶着大寶在這兒坐坐,我出去給找找,成嗎?”
他走到新房門口,也是深呼吸了一口,實在有點頭大。
早有人注意到這邊,徐良才一聽個“偷”字,職業病就犯了,走過來問安建國:“怎麼回事?”
安建國對着他,也是對着滿座的賓客高聲道:“沒事,大寶是沒拿好,不記得丟在哪裏了,叫我給找找。”
趙家的嬸子騰地就站起來了:“大寶手裏的錢?天也,”她大腿一拍,尖叫出聲,“那可是幾十塊啊!”
賓客都震驚了:這就是城裏的小孩,手裏有個幾毛錢的零錢都是個稀罕,怎麼把幾十塊放趙大寶一個孩子身上了?
呵呵,這事,就算伴郎團們敢說,趙家的人敢讓大夥聽嗎?
幾十塊錢那真是天大的事情,大家都淳樸,知道這時候找到錢最重要,都東張西望尋找着。
安建國和徐良才連後院雞窩都找過了,愣是什麼影子都沒見到;趙彩花在新房裏也尋摸了一圈,一無所獲。
徐良才就把趙大寶叫出來:“除了前院、後院、新房,你還去過什麼地方?”
趙大寶一味搖頭:“我哪裏也沒去!不是我丟的!我沒丟!我拿得好好的!就是兔崽子們偷的!”
大家面面相覷,兔崽子,這說的是誰呢?
安建國還沒來得及來捂住趙大寶的嘴,他已經給大家解開了疑惑。
只見他指着人羣裏的雙胞胎,厲聲道:“就是他們!就是他們!”
安建國氣瘋了,這要不是小舅子,他能不管什麼打小孩不打小孩的,上去一腳把趙大寶踢飛。
“大寶!你別胡說!平狗和生狗怎麼可能偷你的錢!”
“就是他們!就是他們!”
這趙大寶真的是瘋狗一樣,咬住了雙胞胎就不放了:這是幾十塊錢啊!這要真丟了,他就算真是趙家的皇位繼承人,也要挨一頓好打!
安建國顧不得那麼多了,上前拉起他就要把他關到新房裏去:“你先進去。”
趙大寶掙扎着不肯,趙彩花也到了新房門口,愣愣站到安建國面前,什麼話都沒說,只拉過了趙大寶,在身後護着。
安建國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對趙大寶太兇了?
“彩花……”
“彩花男人,你這樣就不對了。”
趙家嬸子作爲孃家人,第一個出來代言了:“大寶也不是兩三歲的小孩,他還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話嗎?你怎麼都不聽他說,就記得偏心你家裏的呢?”
安建國只覺得百口莫辯:“不是……是平狗他們,他們不可能會偷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