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花,你不用想,我也不用想。你信不信,到時候大嫂提出來的法子,咱們……”他說出來“咱們”這個詞的時候,老實人的心裏也有了點諷刺,“咱們只有佔便宜的,吃不了半點虧。”
趙彩花訕訕的:“你就覺得大嫂什麼都好。但她再好,也要給她和孩子們的以後打算啊!”
安建國搖搖頭,沒有再說了:說再多趙彩花也不會信的。爲什麼呢?因爲她不是大嫂那樣的人,她身邊也沒有過大嫂那樣的人。
楚婕特地找了一天,認認真真和三個小崽子們談搬出來的事情。
其實家裏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三個小崽子們也隱隱約約抓住了重點。他們還開了碰頭會議,一本正經地討論着何去何從的問題。
安寧寧輕聲細語道:“娘好累的,以後我們要多幫着娘做事。”
安平則看着安生,一臉的嚴肅:“生狗!你以後也是個大人了,必須懂事、聽話,不要給娘添煩惱知不知道?!”
安生乖巧地站着,兩隻手糾結地扭着衣角。
“我……我會試着懂事一下。聽話……哥哥,我是不是聽你和姐姐的話就好了?”
哥哥姐姐不約而同點點頭,再點點頭。
“就是聽我們和孃的話,不許出去胡鬧好嗎?也不許隨便打人……”
安生嘟起嘴:“我都好久沒打人了……”
手都生了好嗎?!就怕哪天真的需要他出徵的時候,已經把招式和手感都丟了!唉,做一個金盆洗手的大俠客、大將軍,他太難了!
安平摸摸他的頭,對他的忍耐表示讚許。
“弟弟乖,就是要這樣。娘說了的,忍着一天不打人,兩天不打人,一個月不打人,一年不打人,慢慢的你就改邪歸正了。”
安生想想那暗無天日的“忍耐”,就覺得眼前一黑,未來暗無天日:沒有他的拳腳匡扶正義,這個世界遲早要崩壞的!
而他,不在忍耐中爆發,就要在忍耐中滅亡!如果有一天因爲過度壓抑而扭曲了,也請世界要理解一下他哦!
楚婕:果然不該給他們講太多睡前故事,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三個小崽子的內部會議達成了共識,正式制定了未來和孃親生活的方針和策略。
面對楚婕和他們的平等談話,他們也是很正經和嚴肅地投出了自己莊嚴的一票。
“我同意分家!”這是“凡是孃親說的我都堅決擁護”的安寧寧;
“我也同意!”這是“凡是孃親吩咐的我都堅決執行”的安平;
“我也!”這是“凡是孃親、姐姐還有哥哥說的大概率都比我高明所以我沒任何理由不統一步伐”的安生。
楚婕笑眯眯地點頭:“好!那我們就選個良辰吉日,搬家!”
一雙大手和三雙小手緊緊握在一起:屬於我們的新生活,就要開始啦!
楚婕幾口人從老安家搬出來的事情在安家村也引起了好多爭議,大家差不多也知道了,“搬家”不過就是“分家”的前奏罷了。
“咱們一家擠擠挨挨的,爹孃只爲着愛國打算,湊在一起過日子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和大房一樣,分了算了!”
她們兩妯娌私底下說得口沫橫飛的,活似這件事馬上要付諸實踐了。可各自回了屋和男人一說,想也不想就被打回來。
“分什麼分!定邦媳婦是自以爲有點本事了心也跟着大了!咱們分出去有什麼?孩子還小着,這麼多張嘴,就我們的工分,養得活嗎?”
兩妯娌想想,對啊!分了家安三富夫婦就能名正言順幫着安愛國、補貼安愛國。兩公婆還年富力強能幹活呢,掙的工分也不少啊!
再說了,分家了萬一劉翠花撒潑打滾還要他們掏贍養費和糧食,這些不都進了安愛國口袋裏嗎?
不能分,確實不能分!
吳小芬都不由和安春蘭說笑村裏這些“分家風波”。
“一家家的雷聲大雨點小,都想學着阿潔分家圖自在,可你也不想喫虧我也不想喫虧,可不是就黏黏糊糊的分不了嗎?”
楚婕談分家,那是她什麼都能捨得下。她一力主導,做好了決定就沒有任何迴轉餘地——光是這個魄力,輕易就沒人能有啊。
且說食堂的豬仔被盜一案,徐良才忙了好幾天,把渾身解數都使出來,總算鎖定了嫌疑人,請當地民兵配合,逮捕了一個嫌疑人。
咳咳,那個人大夥兒都認識,就是三房的安愛國啦!
民兵隊長就是安家村的,跟着徐良纔去抓捕的時候,一路上都在納悶:“這愛國再怎麼也和定邦媳婦家裏有親,怎麼偷到堂嫂頭上去了?”
徐良才臉都黑了:“這話說的,怎麼聽着不太對勁。”
什麼叫偷到堂嫂頭上去了!別人聽了亂傳怎麼辦,這不是敗壞楚婕名聲麼!
民兵隊長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趕緊道:“看我這張破嘴!對對對,我就不該這麼胡說!我的意思是,愛國吧,在村裏確實有些不好的名聲,但他去年不是爲了護糧被搶糧的砍傷了嗎?還得了個互糧英雄的稱號,這……”
護糧英雄轉眼又成了偷豬犯,這兩幅面孔轉換得也未免太快了吧?!
安愛國本來就是村霸,村裏下地的任務時常不見他去的。他在外頭的交遊廣泛,一般人還真不知道他今天在哪裏落腳。
徐良才早就摸清楚了,直接將他另一個村霸的家裏按住了:“安愛國!考古隊食堂的豬是你偷的吧?!”
安愛國心裏慌的一匹,嘴上還套近乎狡辯:“什麼豬?徐姑爺,我也算是你的堂哥了,你可不要冤枉了我。”
徐良才怎麼可能和他認親:“少跟我來這一套,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犯罪事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跟我們回去,老實交代吧!”
安愛國還想跑呢!身體被徐良才輕輕巧巧壓着,連直起來都不能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