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帶着孩子們回了房,順勢就把門關了,門裏門外是兩個世界,“小費”一家的煩惱和問題,終究還是和他們無關。畢竟,他們也有自己的難關和挑戰吶!

    這屋裏沒有別的地兒可以開展親子座談會,楚婕也有點累,索性把鞋子脫了,帶着小崽子們在炕上盤坐着,團團圍成一圈。

    小崽子們都齊齊目不轉睛看向老母親,只見老母親伸了伸脖子,俯下身來,把腫脹的臉“遞到”他們面前。

    “要不要摸一摸?”

    小崽子們頓時都漲紅了眼圈,小心翼翼伸出手,若有似無在老母親臉上捱了挨,生怕自個兒沒輕沒重地又把娘給弄痛啦!

    楚婕笑眯眯地,探手拉着他們的小手手,一個個在自個兒臉上捂了捂,發出心滿意足的喟嘆。

    “被我小崽子們有愛的手摸一摸,真的好舒服哦!”

    安生眼睛一亮,真的嗎?!我的手真的有這樣大的功能?

    楚婕連連點頭,那雙眼睛別提有多誠實和真誠了:“當然啦!因爲我的小崽子們心疼娘啊!是真心捨不得娘痛啊!所以你們摸一摸,孃的臉就感受到你們的愛啦!它就被妥妥地治癒啦!”

    安生頓時恢復了元氣,索性跪坐着,手輕柔地在老母親臉上拂啊拂啊,不時再輔以愛的“仙氣”——來自親兒子的呼呼。

    安平哪怕隱隱覺得這事不科學吧,但只要想想自己哪裏不舒服的時候,若是能被老母親攬在懷裏,好好地摸摸頭摸摸臉,哪裏痛也被老母親給溫柔地親一口,可不是就好多了呢?可見傷痛它是能被愛治癒的啊!

    他就也和姐姐弟弟一起,跪坐着,給老母親好生治療了一番。那些因着老母親捱打而生出來的恐懼和隱隱約約的憤恨,在這樣的治癒中,似乎也跟着化解了不少。

    五月的風輕輕吹着,小崽子們的小手和呼呼溫柔地供給着,楚婕笑眯眯盤坐在炕上,眼神不經意間越過了窗戶,正對上了費家少年意味不明的目光。

    她也沒有迴避,眼睛彎了彎算作打招呼。少年卻是愣了愣,冷冷地把視線移開了,一看便知道對和楚婕開展互動往來毫無興趣。

    這倒是個刺兒頭孩子,那家裏母親氣質高華,父親孤僻沉默,兒子卻是像能把天刺破的,想必中間的故事,必然也沉重苦痛吧?

    她這麼想着,更覺得要把小崽子們內心的忐忑恐懼都撫平了,不然一不小心釀成童年陰影,變作了老三那樣的敗類,到時候她到底是打斷他們的腿,還是大義滅親把他們一個個送進監獄呢?哎喲喂,真是想想都覺得悽風苦雨、秋風掃落葉、大雪天沒棉衣,悽慘得不忍直視吶!

    得,老母親一不小心腦補得太多,趁着小崽子們都湊過來用古老東方神祕醫術“愛的摸摸”和“愛的呼呼”給她療傷,將他們一鍋端到懷裏,緊緊抱住啦!

    其實孩子們對於被愛和安全感的需求,更多都是靠着動作來滿足的:親親摸摸抱抱,觸感是實實在在的呀!

    楚婕就把他們摟在懷裏,在三個小腦袋上用愛封印了一通:“好啦,現在娘把你們的害怕都封印住啦!”

    小崽子們嘻嘻哈哈地,安生更是在老母親懷裏拱了拱,仰頭露出個嘟嘟嘴:“娘,可心疼死我啦!也嚇死啦!我能不能去把那個大壞蛋打死呀!”

    楚婕也嘟嘟嘴,搖頭:“不能哦!娘要留着他有用的。”

    都疑惑地看着娘,有什麼用呀?!這樣的大壞蛋不打死,難道還要留着過年嗎?

    楚婕就湊到他們耳邊,小小聲地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們啦:“娘跟你們說個祕密哦!誰都不能說出去,說出去,娘就會被關起來啦!”

    小崽子們的表情都凝重了,不說不說,我們打死也不說!

    這點楚婕是信得過他們的,他們的分寸感和保守祕密的榮譽感,那是在實際的生活和鬥爭中鍛煉出來的。況且,小孩子的自信和擔當,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產生的——你把他當做一個可以承擔責任的人,他就會努力去承擔責任,責任感和能力,不就是這樣成長起來的麼?

    如果你總說什麼“小孩子懂什麼,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得,他就永遠都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等到需要他承擔責任的時候,他都會覺得那不是他的事情、與他無關的。

    “其實啊,那個大壞蛋的家裏人,就是要害紀爺爺和紀叔叔的人,那個是真正的大大壞蛋,能害好多好多人的那種。娘路過紀叔叔病房的時候,聽到大壞蛋說要害死紀叔叔,他還盯上了咱們,要害咱們呢!那怎麼行呢?!娘要保護住紀叔叔,更要保護住我的小崽子們吶!我試探出來他的身份,就想了,既然他要害我們,我們躲着也沒用是不是?那就乾脆讓他來害好了!娘提供機會給他害,但不能白害呀!娘就要別人都看到、知道,這是個大壞蛋,他沒懷好意的,大家都是我的證人是不是?等她真正害了我,他就要付出代價啦!”

    她說得很淺顯直白,連安生都聽懂啦,他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就差沒有拍案而起了。

    “我知道了,胖丫的娘踩死了別人家的雞仔,都還要給人家賠雞仔和糧食呢!”

    好吧,這個比較雖然讓楚婕很想淚流滿面,但她還能怎麼辦?只有鼓勵誇獎表揚了:“我老鵝子真聰明,就是這麼回事!”

    安平還是那個一針見血的小安平:“娘是爲了和他談條件,故意送上去叫他害你嗎?”

    楚婕纔是真正的傻白甜呢,她就沒發現自個兒的大鵝子問這話,是山雨欲來的節奏啊:“是啊是啊,娘是不是好聰明的?”嘻嘻,求表揚求誇獎求親親抱抱舉高高!

    想得倒美呢!大鵝子用力從她懷裏掙出來,眼神也冷得跟大冬天的冰棱子似的,不帶一丁點溫度。

    “娘,你怎麼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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