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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紀東方重新回到考古隊工作時,安建國也同小安隊長說好了在三隊開辦養殖場的計劃。

    這要是以往,小安隊長未必願意。這年頭少做就是少錯,叫老百姓多分點錢、喫好穿好,不是主流任務。

    可小安隊長眼見着考古隊食堂和作坊都開辦得風風火火,不說能不能從中撈到油水,至少增加了工作崗位,簡直是得民心的最佳手段。

    小安隊長這回學乖了,他是這麼對安建國說的:“你的想法不錯,都是爲了集體做貢獻。但你畢竟只是普通社員,出來牽頭此事,一來沒有號召力,日後不好管理;二來容易被抓住把柄,說你是搞個人主義。”

    安建國背後的智囊團——楚婕、紀家父子、安秀萍夫妻———在給安建國完善計劃書的時候也提到過這一點。

    作坊如今雖然是柯主任把總拿主意,但也是打了集體的旗號,走正當程序規範了投票的章程;食堂這邊,名義上也是直接歸考古隊管轄。

    同樣的,安建國辦養殖場,繞開隊部乃至村部是完全不可能的。現在也並不着急掌權,重要的是把養殖場開辦起來,在裏面找準位置,積累經驗和威望。

    所以,安建國聽小安隊長這麼說時,並沒有委屈和抗拒。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就是個年輕人,知識經驗和思想覺悟上都有欠缺。也就是在京城裏聽別人提了幾句,學了些養豬的技能,真正能把這個事業做起來的,還是您和組織。”

    不得不說,小安隊長對安建國的識趣十分滿意——這就像瞌睡遇到了枕頭。小安隊長正尋求更大的權力時,安建國就送上門來。

    “行,那我也把話放這,這事要真能辦成,少不了你一個好職位!”

    安建國有些赧然,吶吶開口。

    “我家彩花身體弱,地裏的活計太重……”

    小安隊長聞弦知雅:“成,少不了她一個!”

    安建國這段時間就忙得不成,鎮日被小安隊長帶着去村部、公社甚至縣上,找人走關係、蓋章辦證明。

    村裏人看上去,都覺得小安隊長是要培養安建國做接班人了。

    其實這樣的好事,小安隊長更想帶着自家的兒子或者侄子。

    可楚婕早就耍了心眼:整好了規劃書,卻只叫安建國認真看了,背了,喫透了,再像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吊着小安隊長。

    那人家還能怎麼辦?根本就沒法撇開安建國呀!

    自家男人最近如此炙手可熱,趙彩花心裏也有不同感受:嫁漢嫁漢,穿衣喫飯。誰不指望丈夫出人頭地呢?

    楊小容上工的時候,特地換到趙彩花身邊。

    “弟妹,你家裏的日子以後可好過了。男人這麼出息,養殖場要真的辦起來,建國不會去當場長吧?你嫁進來的時候我就說,你是個旺夫的。可讓我說準了!建國這是要飛黃騰達啦!”

    趙彩花一邊熟練地磨着洋工,臉上帶了自矜的微笑。

    “什麼飛黃騰達,就是個養殖場而已。都是爲社會主義做貢獻,有能力的就多做貢獻,沒能力的少做貢獻唄。”

    這是自動把安建國歸結到能力大責任也大的範圍裏了。

    楊小容暗地裏撇撇嘴,臉上卻更是親熱了幾分。

    “就是!這人哪,還是要靠自己。你看以前,你大嫂在食堂裏,小姑子在作坊裏,都是管事的。可誰也沒管過你呀。他們花着工資錢,喫着集體飯。可你擱這手裏磨成繭子、汗水摔八瓣,誰也沒見心疼你……”

    趙彩花低頭翻個白眼,覺得楊小容的話真是說到心坎裏頭了。

    “嫂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她們對家裏都挺好的,可別回頭傳出去,說我亂傳怪話。”

    楊小容忙道:“那不會,我們妯娌兩個說話,誰往出傳去?我呀,就是羨慕你。雖然大嫂靠不住,小姑子靠不住,可你男人爭氣呀!硬是給你把前程掙出來了。以後養殖場開辦起來,能沒你一個崗位?”

    趙彩花笑而不語,自個的崗位是肯定有的。要不然安建國在裏頭費這麼多功夫,把媳婦給拋在腦後,那還是人乾的事兒嗎?

    “以後呀,你在養殖場裏幹輕鬆活,嫂子要是去找你說話,你可別不搭理我呀!”

    “那不會,我是個念舊情的,不會帶眼看人。”

    楊小容被她噎得夠嗆:楊小容說這些,不就是想讓趙彩花鬆口,答應把她也帶到養殖場去嗎?

    可聽趙彩花的話頭,儼然已經成了養殖場的當家太太,這是在安慰楊小容呢:別怕,雖然以後我們身份懸殊,可我不會嫌棄你。

    偏偏這樣理所當然的口吻才更可恨,楊小容咬咬銀牙:誰叫自家的男人不爭氣呢?心裏再恨,還不是要捧趙採花的臭腳?

    趙彩花是真心覺得身邊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走起路來都能擡頭挺胸,頗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歡快。

    是呀,她在楚婕跟前一回又一回喫鱉,可那又如何呢?男人爭氣,未必不能後來居上。

    她慢慢就發現,村裏的婦女們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太一樣了。

    楊小容是第一個湊上來的,可前赴後繼地,她身邊圍繞了一羣能說會道的婦女。誇安建國,誇她,爲她暢想美好的未來。更有甚者,貶低楚婕以烘托趙彩花。

    這纔是真正的聰明人呢,一下子就撓到了趙彩花的癢處。

    “瞧着吧,阿婕瞧着再能耐又怎麼樣?帶着三個拖油瓶,嫁給比她小好幾歲的小男人。”

    “就是,紀東方成分也不行。就算回到了考古隊,又能風光幾天?要再來一羣小青年,說不定就送了命。”

    “而且啊,你們聽說了沒?聽說寧狗他們都說了,要是阿婕敢再生小崽子,他們就不認阿婕了!看着吧,她哭的時候還在後頭呢!”

    趙彩花微笑聽着,不時柔柔說一聲“不會的”。

    有作坊和食堂珠玉在前,大力發展集體經濟和副業的好處是看得着的。別說村裏人積極贊成,就是公社和縣裏都覺着可以利用養殖場做個試點。真樹立起典型的話,這政績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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