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狗嘆口氣,拉着安大有的手在自己臉上摸了摸,覺得還是爺好。

    “爺,你真的好好呀!和村裏的那些人半點都不一樣!”

    “村裏的人怎麼了?”

    “村裏人都讓我們不要聽紀爺爺和紀叔叔的話,不要被他們給騙了呢!”

    李芹出來,正好聽到這句話。她把裝糖水的碗遞給孩子們,摸摸生狗的頭。

    “我們生狗不要聽他們瞎說。只要紀爺爺和紀叔叔對你們好,你們就好好聽話,以後比村裏的人都要出息!”

    安大有夫婦的聖母體質,在這裏竟然發揮了十分積極的作用:他們對敵人無情不起來,可對友軍更是比太陽還要溫暖呀!

    聽聞兔子是楚婕叫送過來給他們補身體的,又是感動又不肯收。

    “給你們爺做手術已經花了老多錢。我們現在日子也不差,有雞蛋喫呢!別叫你娘花錢,這兔子多貴呀!”

    小崽子們哪裏肯把兔子帶回去?跟娘說好保證完成任務的。要帶回去了,任務不就失敗了嗎?

    安平就發話了:“爺,奶,我們也想喫!要不你們把兔子宰了,我們在這裏喫飯吧?”

    一聽寶貝孫子想喫,李芹也顧不得推辭了。

    “你們想怎麼喫?紅燒還是清燉?”

    安寧寧還記得老母親說過燉湯是最有營養的,趕緊道:“清燉吧!”

    李芹殺兔子去了,安寧寧便帶着弟弟們去竈房生火燒水。

    安生坐不住,揹着手在竈房裏亂轉,跟幹部來視察工作似的,時不時掀開瓶瓶罐罐去看,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哥哥姐姐,你們來看!”

    安寧寧和安平湊過去,只見油罐裏已經見了底,裏邊放着一片窄窄的棉紗布。

    紗布浸油是這年頭窮人家裏慣用的省油做法,做飯時不需要放油,只用棉紗布擦擦鍋就得了。

    他們聽娘說過,肚子的油水大了對身體不好;可要是沒油水,同樣要出問題。更何況,爺奶都需要營養。

    小崽子們眼圈都紅了:爺奶明明日子過得這麼苦,可剛纔還不肯要兔子呢!

    等李芹進來了,安生小同志就撲過去抱住奶的大腿。

    “奶,家裏喫不起油了嗎?你怎麼不跟我娘說!”

    李芹臉色微變,忙把兔子放下了,回身抱住他。

    “家裏有油呢。是奶節省慣了,捨不得拋費。你們回去了不要和娘說,別叫娘擔心知不知道?”

    小崽子們面面相覷,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到底是哪裏呢?一時又想不起來。

    李芹叮囑完小崽子們還不太放心:“你們自個好好的,不要擔心爺奶。現在奶身體好了,爺能走路了,日子過得好着呢。你們娘負擔重,裏裏外外都要操心,不要叫她總惦記着這頭……”

    小崽子們乖巧答應了。可就連他們也知道。奶這麼說是因爲心疼娘,可要是娘真不惦記他們,他們心裏也難過。

    唉,做人可真是門學問呀!

    趙彩花上工回來的時候,兔子剛剛料理好:皮剝了,內臟撇出來洗乾淨了,就等切塊下鍋燉。

    趙彩花忙過來接手。

    “娘,怎麼不等我回來幹?累着了吧,快坐下來歇歇!”

    李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站在案板前沒有動。

    “我不累。孩子們送兔子來,說是給咱們補身體的。我留他們在這一塊喫,就燉鍋兔子肉。孩子們好久沒喫我做的菜了。”

    趙彩花笑眯眯地洗了手:“孩子們真是有孝心。娘,您去坐着燒火吧,和孩子們說說話。等我切好了,你來燉。”

    李芹猶猶豫豫的,菜刀已經被趙彩花接過去了。

    “那,那你多燉點。咱們這麼些人呢,就燉……燉半隻吧?”

    安寧寧和安平就坐在竈火前,蹙眉看着這一幕:不是奶想怎麼燉就怎麼燉嗎?聽這語氣,倒像是在討好二嬸。

    趙彩花倒是看不出別的表情:“我知道的。”

    李芹就過去燒火,只是並沒有太多心思和小崽子們說話:她一雙眼緊張地盯着趙彩花的動作,眼見着趙彩花剁下兔頭,將兔子一分爲二,再一分爲二。將其中四分之三收起來,剩餘四分之一切成丁。

    李芹的嘴脣有點哆嗦,欲言又止的,到底還是嚥了下去。

    安生是最在意喫食的,見此情景,有些不解地咂咂嘴,目光轉向哥哥姐姐。

    安寧寧和安平雙雙對弟弟做了個“噓”的表情,他就乖乖閉嘴了。

    李芹洗了鍋,燒乾了,用棉紗布沾了油擦擦,又楞在那裏:兔頭本來就小,四分之一的兔身裝起來,還不夠一個菜碗。

    哪怕加上內臟,這湯燉着滋味也不足。

    安寧寧察言觀色,拉拉李芹的衣角。

    “奶,我想喫辣炒兔丁。用兔肉和瓜炒起來,再放點幹辣椒,喫着可下飯了!”

    李芹“唉”了一聲,兔丁和瓜都已經切好了,她去拿曬好的幹辣椒,背過身的時候偷偷抹了把眼睛。

    安建國回來的時候菜正好上桌,趙彩花揚起笑臉招呼他來坐下。

    “今晚孩子們來喫飯,大嫂叫帶了點兔肉來。”

    別說,趙彩花雖然沒受什麼教育,可語言藝術實在精通。這麼一說,就變成小崽子們過來喫飯,楚婕給帶了兔肉來加個菜。

    安建國一把將安生抱在腿上,對着侄子親熱得不成。

    “以後回來喫飯,不許再帶了。這是自己家,你們不是來做客的。”

    安生笑嘻嘻的,雖然沒聽出來趙彩花話裏的機鋒,可一點都不耽誤他直接戳破趙彩花語言泡沫。

    “我娘本來不讓我們在這喫飯來着,說一隻兔子本來就不多。可我們要是不在這喫,奶就不肯收。我們沒辦法,只好留下來啦!”

    安建國皺眉,下意識看向桌上那一盤瓜多肉少、兔頭佔了老大面積的菜。

    “你們帶了一隻兔子來?”

    趙彩花一聽不好,纔要開口說話,安寧寧已經笑了。

    “是呀,奶和二嬸本來要都剁了給我們燉湯喝的。可我們想喫辣炒兔肉了,是不是?”

    安生倒想說不是呢,他其實更想喫紅燒兔,清燉也不錯。但辣炒兔肉是姐姐點的,此時哥哥也在點頭認同,他就不說什麼了。

    安生:我真是個顧全大局的小可愛呢!

    《穿越七零當家記黑木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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