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才眼疾手快,一把將鋤頭奪過了,也是怒喝:“誰敢動手!”

    徐良才的青筋都在跳動,心裏一陣陣後怕:這幸虧安秀萍沒來,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楚婕也被徐良才嚇了一跳,她……她想動手來着。

    這老趙家實在太欠收拾了,就算從哪裏聽來什麼亂七八糟的謠言,你作爲孃家人,沒抓到證據,你起什麼排面?

    竟然正兒八經做起了文章,把趙彩花流產怪到她頭上來?

    她從未見過如此清新脫俗的碰瓷手法。

    安建國喊出“離婚”之後,是真的有點渾身一輕的意味。

    離婚是條好路,可安建國,實在是選擇了最糟糕的時機。

    趙母追上來又抓又撓的,口口聲聲罵安建國負心漢沒良心。

    楚婕這會兒要是喫瓜羣衆的身份,她說不定就要笑得前仰後合:你個丈母孃整這麼一出,不合適。

    安建國也要哭了,聲音都啞完了:“彩花呢,我要去見她!”

    我要問問她,你當真相信我和阿姐不清白,甚至氣沒了孩子?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麼個人?

    那你還和我過什麼?!這樣髒心爛肺的男人你也敢繼續過日子??

    趙彩花……她此刻慌的一匹。

    她是想搞事情,可沒想到會把事情搞這麼大啊!

    說好的揪住安建國和楚婕的小辮子,當成把柄談條件呢?這怎麼就要打起來了??

    她這裝着小產呢,可也在炕上躺不住啊!趴在窗口從縫隙裏往外看,心砰砰砰直跳。

    要糟要糟要糟……

    她三妹趙彩果懵懵懂懂地:“姐,你……沒事嗎?”

    不是小產了嗎?怎麼身手還這麼敏捷的?

    趙彩花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必須出面了,不然這婚事真要散了。

    “果兒,你去偷偷和姐夫說,叫他先把條件都應了,等事情過了,我們再商量行嗎?”

    戲演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趙彩花家裏讓不讓步的問題了。

    是趙家族人們滿不滿意,說出去能不能有面子的問題了!

    趙彩果出去了,找着機會拉着安建國一嘀咕,安建國要氣瘋了!

    “我憑什麼要答應!我和阿姐清清白白,我答應了,那就是認了污衊,認了潑到我阿姐頭上的髒水!我不答應,沒得商量!”

    他根本就不私下回復,大聲對趙彩果說了,老趙家的人都能聽着。

    有人就多想了一道:這麼硬氣,不像是做了虧心事的人啊!

    徐良才站出來,朝四面八方拱拱手。

    “鄉親們,我叫徐良才,安建國是我二舅子。”

    在場大多數人都聽說過,趙彩花小姑子嫁得不錯,男人是個人物,好像是峯南什麼部的部長,官挺大。現在被借出來護衛考古隊來着。

    “這件事,是安家和趙家共同的不幸之事。我二舅子今年二十四了,這是他頭一個孩子。全村的人都知道,有了這孩子,他多喜歡;全村人都能作證,從二嫂有孕起,就再也沒上過工。”

    老趙家的人面面相覷,這可不容易。一般除非坐月子了,不然好多女人大着肚子都要上工的。

    懷上了就沒上工?這可太金貴了。

    “聽着不是假話,我還說呢,這七八月農忙的時候,哪家閨女能回孃家一住就是好幾天。老安家也是慣得她!”

    “安建國來的時候那臉色我也看着了,大男人的,我瞅着路上怕是掉了眼淚。這是真心痛。”

    徐良才心裏稍微鬆了口氣,接着道:“我們都是聽說了二嫂的事,過來看她的。可一來,實在是連情況都沒搞清楚,就被罵得狗血淋頭……”

    大家的臉色都有些古怪,這不是趙彩花的爹孃氣焰高嗎?他們聽着都以爲安建國確實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把彩花的孩子給害啦!

    “……二嫂小產了,到底是因爲什麼,你們的說法含含糊糊。總不能前幾天聽了個謠言,也不去查實,在家裏想了幾天,稀裏糊塗就沒了孩子吧?怎麼直接就怪到謠言上頭,給建國和我們阿姐定罪了呢?”

    徐良纔給老趙家留了面子,沒把話說透:怎麼二話不說就要賠償呢?

    可聽話聽音,大家都聽得明白,徐良才代表老安家,對趙父趙母給出的這個理由,是百分之兩百不信服的。

    是啊,你要是突然聽了消息,信了,氣急把孩子整沒了,說出去還有點意思。

    現在這麼着,會不會有點牽強了?

    再說了,都是農村裏過來人,三姑六婆的嘴,什麼說頭沒有?就算說誰和誰不乾淨,那還有抓姦這個程序呢!嘴皮子一開一合,哪怕是真的,人家也不能認啊!

    老趙家的人面面相覷的,心裏犯起了嘀咕。仗勢欺人的事情不是沒幹過,可真要在道理上站不住腳,四里八鄉的,這是要丟大人的。

    這個時候,紀東方也站出來了。

    他本來就長得極好,玉樹臨風,劍眉星目。兼之氣質上佳,正應了人家說的那什麼腹有詩書氣自華。

    這會子向前一步,光是站在那裏,人羣就靜了一靜,想聽聽楚婕改嫁的這個男人有什麼說法。

    “各位父老鄉親,建國的孩子是怎麼沒的,我們不在現場,不好說什麼。但建國和我媳婦之間,我敢用我的性命擔保,絕對是清清白白的。你們要證據,都知道這如何掏得出來?不說證據,只說常理。”

    是了,證據拿不出來,咱們只分析這事可能不可能。

    “大家知道,安家的定邦大哥是去年沒的。定邦大哥沒之前,老安家拖累重,安大伯癱瘓在牀,安大娘也得了怪病,渾身都沒力,家裏拉了許多饑荒。阿婕每天和定邦大哥同進同出,都乾的最累的活計,就是爲了儘可能拿工分。”

    這些大家多多少少知道點兒,別的不說,原主勤勞肯幹這一點,就很入老一輩的眼。

    一家子爲了生存都快把命都搭進去幹活了,這躺在炕上,只怕兩口子都沒力氣辦事兒。還和小叔子牽扯呢?哪來的精力?哪來的機會?!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