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覺得自家大閨女的顧慮挺對,雖然可以去借人家的鍋和竈,可到底沒那麼方便。
她索性就把面檊出來,下鍋煮了,熟了撈出來過一遍水,用油拌好了,到時往熱湯裏一放,不冷不熱的,這個天氣喫着最舒服。
整好了在案板前發了會兒呆,努力要從原主的記憶裏尋找點可用的信息。
又想起來生了孩子躺在牀上,好似坐起來喫東西挺麻煩的,吃麪會不會太費勁了?
到時候扯着了傷口,豈不是特別銷魂?
她光是腦補都好似感到了一陣的生理性疼痛,不成不成,這可太受罪了。
索性又把拿出麪粉和雞蛋來,快手做了一沓的餛飩皮。
又找出來從前剩的油渣,撕了一個雞大腿肉,再放進去一把青菜,齊齊剁碎了,這就是極鮮美的餡料,包了一大碗的餛飩出來——到時候安秀萍只要躺着張嘴,一勺勺給她喂到嘴裏去就行了,何其方便。
吳小芬瞧着她這陣仗,羨慕得不行:“這規格待遇,我都恨不得去生一個,好叫你伺候我一回。”
成啊,只要你生,我奉陪啊!
吳小芬趕緊着逃跑了:年前她還心血來潮想談對象呢,這不,一直沒相到合適的,她都快要改變主意啦!
楚婕笑笑,也不追着她調戲了,產婦的伙食解決好了,這不還有陪着的家屬呢麼?
她也不整別的了,一水的油渣青菜包子,餡料不夠還能再來酸菜味的,冷熱都能喫,不講究那許多了。
一不小心好像過於激情了,還剩下面,要不,再整幾個餅?
安生被香味吸引,進來看了好幾回,硬是忍住了沒有討要喫的:這是給姑姑喫的,姑姑要生小妹妹呢,可辛苦可辛苦了。
我要做哥哥,做這麼一點點犧牲也沒什麼,嘻嘻。
等着包子熟的時候,楚婕瞅着自家那盼望小妹妹盼望得星星眼的小傢伙,都替他憂愁。
“生狗,要不是小妹妹呢?”
安生耳朵都豎起來了,怎麼會!一定要是小妹妹!我就想要小妹妹!
“可是,姑姑也有可能生小弟弟呀。如果是小弟弟的話,你就會不喜歡他嗎?你就不歡迎他到咱們家來嗎?”
安生咬咬嘴脣,這可真是好難抉擇的問題呀。
“娘,你這麼本事,就不能想法子,叫姑姑只生小妹妹嗎?”
這孩子唸叨小妹妹已經好幾個月了,整得李芹和安大有都私底下嘀咕,覺着孩子是不是眼睛乾淨,能看出來什麼蹊蹺?
可楚婕哪能不瞭解自家的老蛾子呢?他纔不是能看出來蹊蹺,分明就是捨不得他“老蛾子”的寶座好不好——
家裏再來個比他小的男孩子,他就不是老蛾子了,不可!非常不可!
“一定要是小妹妹,一定要是小妹妹,一定要是小妹妹。”
守護王座的安生小同志都要魔怔了,就依偎在娘腳下,口口聲聲都是對命運的無窮企盼。
楚婕瞅着自家的傻兒子,實在不忍心揭穿殘酷無比的真相:人生,纔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呢!
那就去唄,楚婕樂得和愛人同志兜風去。
正是人間四月天,風習習地吹,雲輕輕地飄,陽光暖暖地照,兩口子開着車行在綠水青山間,去迎接新的生命,幾多愜意喜悅!
楚婕坐在副駕駛,側着身子專注看紀東方同志,看得紀東方覺着自己車都不想開了,想停下來做些驚世駭俗的事情。
“怎麼突然這麼看我?”
“我看徐隊長要當爸爸了,激動得都不是他了。腳也軟,眼睛也酸,說話做事都沒了定力。東方同志,沒有自己的孩子,你會不會遺憾?”
紀東方還真認真想了想,小崽子們叫他爸爸那天,他不止眼睛酸,是直接眼淚橫流;
腳倒是沒軟的,可抱了雙胞胎在手上,他唯有腳步更穩的,哪裏好去軟一軟呢?
“楚婕同志,我必須對你展開嚴肅的批評。”
“哈?”
“你的思想觀念是否產生了嚴重的問題?認真說起來,小崽子們其實也不是你生的。”
是原主十月懷胎生的,養到能跑能跳了,你來撿了個漏。
“但你仗着自己和原主的身體關係,在我面前產生了非一般的優越感,這樣符合邏輯嗎?”
楚婕一時竟無法反駁:對哦,仔細說起來,我也不是小崽子們的親孃,和你這個便宜後爸比起來,誰比誰高貴呢?
“你能覺得小崽子們就是自己的孩子,爲什麼要糾結他們不是我親生的?哪怕從血緣關係論,咱們……誰也不比誰有優勢啊!”
楚婕:“……我錯了老公!”
“還是說,你覺得我內心裏沒把小崽子們當做親生的,做的還有不到位的地方?”
“我真的錯了,老公!”
“認錯不解決問題,關鍵還是要思想轉變啊楚婕同志!你這樣下去,實在很危險啊楚婕同志!”
“我改!我徹頭徹尾地改!老公你再愛我一次!”
紀東方努力把上揚的嘴角壓平了,搖頭嘆氣。
“都知道你滿嘴跑火車的,就這麼一句,沒誠意呀!”
楚婕就指着前面一個彎彎,指揮着愛人同志停車。
“停停停,就在那裏停一下。那頭的玉米地我看不錯,咱們去鑽一回?”
這樣夠誠意了吧?!
真的,這要不是縣城裏還有個產婦,紀東方說不得就成全了楚婕一回。
他瞪着嬉皮笑臉的媳婦兒:你就仗着我不陪你胡鬧盡情地作吧!總有一天要叫你知道火車不能隨便跑的。
到了醫院,楚婕還以爲安秀萍已經生了呢,她直接給去給煮上餛飩,喂她吃了,下奶給小傢伙喫,豈不是美滋滋。
結果到了病房,楚婕的臉都白了:好傢伙,安秀萍乏力地躺在牀上,滿臉的生無可戀。
“嗚嗚嗚嗚,阿姐,你騙我,你騙人……”
你說嘩地一下子就生出來了的!根本不是!你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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