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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生倒是很有興趣和精力拉着紀東方“徹夜長談”,可當真聊下去,楚婕又可心疼了。

    “都睡覺,明天有的是時間慢慢聊。你們爸爸趕火車回來,路上一定累死了。叫他好好休息。”

    安生忙爬起來,摸摸紀東方的臉。

    “呀,是真的,肯定是累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一片寂靜:安生同志,這大晚上的,烏漆嘛黑連個油燈蠟燭都沒點,請問你倒是從哪裏看出來黑眼圈的?透視眼嗎?

    “摸出來的啦!觸感不一樣!”

    這誰也沒有親身試驗過,實在不能武斷地反駁安生,說他不科學對不對?

    大家也只能默默閉嘴,齊齊閉上眼睛。

    “睡覺睡覺。”

    紀東方嘴角含笑,被窩裏暖烘烘的,不光是炕燒得暖,挨着他的小崽子們身上也是熱乎乎的,有一種……倦鳥終於回到它的鳥巢,可以安心把腦袋插到翅膀底下,一掃漂泊疲憊的感覺。

    於是,不過片刻就睡得沉了,真真的身心放鬆,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再醒來的時候,冬日裏暖暖的陽光撒在臉上,他眨眨眼,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他有一瞬間的空落,好似回到小山村、與妻兒團聚,只是他又一次的美夢。

    可下一秒,心又落到了實處——窗外,小崽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掃地的刷刷聲,楚婕大概是給誰警告發出的“咳咳”聲,青松壓低了聲音背書的聲音……

    全身都擁有了力量,紀東方對溫暖的被窩沒有絲毫的留戀,麻利地起身穿衣穿鞋,迫不及待要加入到那交響曲裏,做其中的一部分。

    小崽子們果然在掃地,安大有給私人訂製的竹掃把,三個小崽子人手一把。安生和安平覷着老母親進了竈房,把自己當成了少林掃地僧,正用各自的掃把一較高下;

    安寧寧嘆着氣、搖着頭,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樣,把弟弟們打鬥時弄亂的垃圾歸攏起來;

    青松也是武林高手的做派,在院子一角蹲着馬步,嘴裏唸唸有詞地背書。

    紀東方在門口呆站了會兒,腳步輕快地進了竈房。

    楚婕正在擀麪條,低頭凝目的模樣,在紀東方的濾鏡裏簡直溫柔到他的心軟得不成樣子。

    他輕輕走過去,從背後將人擁了,深深汲取她身上的氣息。

    “阿婕,醒來時沒看到你,我好慌。”

    楚婕脖子有點癢,躲了躲,愣是沒躲開,他的鼻息是如影隨形的。

    “慌什麼?”

    “我以爲我又做夢了,夢醒了,惆悵得很。”

    “又?”

    “嗯,我經常夢到你們,夢到回到這個小院子裏,陽光很暖,雲很高,鳥兒在叫,愛愛和軍軍在腳邊搖着尾巴亂跑。孩子們鬧,你在笑……每次進到這個夢裏,我都特別不願意醒過來。”

    楚婕聽着都覺得我們家紀東方同志真是……挺可憐的。

    “傻瓜,說了只是短暫的分離啊,很快會團聚的啊。”

    他知道啊,可沒用啊。

    “我以前以爲,京城是我的故鄉。像是喪家之犬從京城逃出來的時候,我無數次想,要是再回去,我會是什麼感受,又會有什麼姿態。”

    “什麼感受?”

    紀東方輕笑一聲,從前年輕,還能怎麼想的?

    “我覺着自己要是回去,一定是沉冤得雪、揚眉吐氣,簡直能雄赳赳氣昂昂走在仇人的面前,看他們不情願卻不得不向爸賠禮道歉懺悔的嘴臉。”

    楚婕也笑了,嗯,理解理解,從前中二嘛,報仇雪恨的戲碼誰不着迷?

    “可這次回去的時候,那種‘我終於回來了’的感覺,其實很淡。一大部分在於,我知道回去的每一步,都像小心翼翼踩地雷;另一個原因,是離開了你。”

    他側頭,在楚婕的耳尖親了親。

    “沒有你分享,就算夙願得償,喜悅都是失色的。”

    楚婕翹起嘴角,回身抱抱他:“傻子。”

    兩個人靜靜擁抱,竈膛裏的火噼裏啪啦作響,鍋裏的麪湯已經燒開了,咕嚕咕嚕沸騰着。

    抱老婆當然美好得捨不得放手,可紀東方覺得,要是害這鍋湯燒乾了,他老婆說不定也要翻臉,一秒鐘收回所有的溫情。

    他只能遺憾地在她發頂麼了一個,將人放開了。

    “我洗個手來做麪疙瘩,你出去吧。”

    “我做得好好的,不用。你去洗漱吧,一會兒就能吃了。”

    紀東方不讓,他去倒水洗了手,示意媳婦兒讓開,給個機會爲大傢伙服務一回。

    “那我給你燒火。”

    那敢情好,紀東方看楚婕乖乖在竈膛前坐着,真覺得竈火一映,我媳婦真是好看得讓人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楚婕:“……這就是異地戀濾鏡好不好?幾個月沒見沒日夜相處,我就是頭母豬,看起來怕也是賽貂蟬。”

    想想不對,呸,我這是失心瘋了,槓精成性,世界上有這麼說自己的嗎?!

    紀東方也是瞪她一眼:“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

    家裏四個孩子,對這頓麪疙瘩滿意得很,都捧場到恨不能將碗都舔一舔的程度。

    安寧寧:“爸爸的廚藝又進步了,在京城肯定沒少辛苦吧?”

    安平:“我覺得娘可以光榮退休了!”

    安生:“爸爸,我以後要是出書寫美食,絕對要濃墨重彩地寫你一筆。”

    青松:“誇你的話大家都說過了,那我就……期待一下中午那頓吧。”

    楚婕明明也很想吹彩虹屁的,可瞅着紀東方同志如此受歡迎,她頓時嫉妒心上頭,跳出來要把屬於她的軍功章搶回來。

    “湯是我燒的哎!味道好不好,明明是看湯燒得怎麼樣!”

    紀東方摸摸她的頭:“嗯,都是你的功勞,我媳婦兒燒的湯是最棒的。”

    小崽子們個個都用一言難盡的目光掃射楚婕:娘,我們平時誇你還不夠多嗎?還不夠盲目嗎?爸爸這是有多久沒有得到我們愛的彩虹屁了,你這會兒出來爭搶,你覺得自己是個厚道人嗎?

    楚婕:我錯了,我深刻地檢討。

    紀東方:我小崽子們,真是親的。

    “今天我們做什麼?爸爸帶你們出去採辦年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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